他打给的人是李秘书,却不想电话接通后,传来的是江书洲的声音。
沈随想:这也刚好,免得传话麻烦了。
他道:“江总,打扰您休息了,一周前我往您那边传了份有关建设新城开发区商圈的文件,不知道您看过了没有……”
“沈总,”江书洲打断了他的话,“您现在空着吗?”
沈随怔了下,第一反应就是江书洲有事要找自己。
他看了眼时间,两点二十。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实在想不明白江书洲这个点了能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他们的私交好像也不怎么好吧。
沈随选了个不表明立场的折中回答:“刚处理完工作。”
“那正好啊。”江书洲摸了下自己的西装口袋,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趟市立医院吧。”
这三更半夜,也没个前因后果的,就让人往医院跑?沈随有点莫名其妙,又想到,有没有可能是江老爷子身体不舒服,住院了?
那自己身为江氏的总经理,的确是要到场的。
沈随走向衣帽间,一边解睡衣扣子,一边道:“是江董事长身体出问题了吗?”
“不是。”
想到自己接下来会说出来的话,江书洲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
不过那种快感比起痛痛快快的,更像是一种共感——通过揭开自己身上的伤疤,让他人也感受到相同的痛苦。
他用近乎残忍的语气,故作轻松地道:“江乔出车祸死了,我想你身为他的前夫,或许应该来见他最后一面。”
第30章遗体
冰冷绵密的雨声中,沈随仿佛在经历一个光怪陆离又冗长的梦境。
凌晨的街道安静而空旷,他开车一路行向市立医院,车载导航的机械女音时不时提醒他方向和路径。音乐关了,车窗开了条缝,微凉的雨丝便从这条缝隙里飘入车中,落在他的脸上和半边肩膀上。
车没了,行人没了,红绿灯却还在敬职敬责地工作着。繁华的白天和空寂的黑夜都和它没有任何关系,它高高地立在那里,不参与任何尘世间的爱恨情仇。
一个红灯。
沈随在路口处停下。
雨势渐小,无数细小的雨滴在挡风玻璃上逐渐汇聚成一颗颗偌大的水珠,然后滑落下去,再无数次的重复这个汇聚到流逝的过程。红绿灯的光投射在水珠上,像是打翻了的颜料,晕开大片的色泽。
他望着染上色彩的水珠发呆,等到水珠从红色变成绿色,便重新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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