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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第1页)

增添注释”。是《韵会》别为一书明矣。

其前载刘辰翁《韵会序》,正如《广韵》之首载陆法言、孙愐《序》耳,亦不得指《举要》为公绍作也。自金韩道昭《五音集韵》始以七音、四等、三十六母颠倒唐宋之字纽,而韵书一变。南宋刘渊《淳祐壬子新刊礼部韵略》始合并通用之部分,而韵书又一变。忠此书字纽遵韩氏法,部分从刘氏例,兼二家所变而用之,而韵书旧第,至是尽变无遗。其《字母通考》之首,拾李涪之馀论,力排江左吴音。《洪武正韵》之卤莽,此已胚其兆矣。又其中今韵、古韵漫无分别,如《东韵》收“窗”字、《先韵》收“西”字之类,虽旧典有徵,而施行颇骇。子注文繁例杂,亦病榛芜。惟其援引浩博,足资考证。而一字一句,必举所本,无臆断伪撰之处。较后来明人韵谱,则尚有典型焉。

△《四声等子》·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钱曾《读书敏求记》谓即刘鉴所作之《切韵指南》,曾一经翻刻,特易其名。今以二书校之,若辨音和、类隔、广通、局狭、内外转摄振救、正音凭切、寄韵凭切、喻下凭切、日寄凭切及双声叠韵之例,虽全具於《指南》、《门法玉钥匙》内。然词义详略显晦,迥然不侔。至内摄之《通》、《止》、《遇》、《果》、《宕》、《曾》、《流》、《深》,外摄之《江》、《蟹》、《臻》、《山》、《效》、《假》、《梗》、《咸》十六摄图,虽亦与《指南》同。然此书《曾摄》作内八,而《指南》作内六;《流摄》此书作内六,而《指南》作内七;《深摄》此书作内七,《指南》作内八:皆小有不同。至以《江摄》外一附《宕摄》内五下、《梗摄》外七附《曾摄》内六下,与《指南》之各自为图,则为例迥殊。虽《指南》、《假摄》外六附《果摄》内四之下,亦间并二摄。

然《假摄》统《歌》、《麻》二韵,《歌》、《麻》本通,故《假》得附《果》。

若此书之以《江》附《宕》,则不知《江》谐《东》、《冬》,不通《阳》、《唐》,以《梗》附《曾》,则又误通《庚》、《蒸》为一韵,似不出於一手矣。

又此书《七音纲目》,以帮、滂、并、明、非、敷、奉、微之唇音为宫,影、晓、匣、喻之喉音为羽,颇变《玉篇》五音之旧。《指南》《五音诀》具在,未尝以唇为宫,以喉为羽,亦不得混为一书。《切韵指南》卷首有后至元丙子熊泽民《序》,称古有《四声等子》,为传流之正宗。然而中间分析,尚有未明。关西刘士明著书曰《经史正音切韵指南》,则刘鉴之《指南》十六摄图,乃因此书而革其《宕摄》附《江》、《曾摄》附《梗》之误,此书实非鉴作也。以字学中论等韵者,司马光《指掌图》外,惟此书颇古,故并录存之,以备一家之学焉。

△《经史正音切韵指南》·一卷(浙江江启淑家藏本)

元刘鉴撰。鉴字士明,自署关中人。关中地广,不知隶籍何郡县也。《切韵》必宗《等子》,司马光作《指掌图》,等韵之法於是始详。鉴作是书,即以《指掌图》为粉本,而参用《四声等子》,增以格子门法,於出切、行韵、取字,乃始分明。故学者便之。至於开合二十四摄、内外八转及通广、侷狭之异,则鉴皆略而不言。殆立法之初,已多挂碍纠纷,故姑置之耶?然言等韵者,至今多称《切韵指南》。今姑录之,用备彼法沿革之由。原本末附明释真空《直指玉钥匙》一卷,验之即真空《编韵贯珠集》中之第一门、第二门,不知何人割裂其文,缀於此书之后。又附《若愚直指法门》一卷,词指拙涩,与《贯珠集》相等,亦无可采。今并删不录焉。

△《洪武正韵》·十六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洪武中奉敕撰。时预纂修者为翰林侍讲学士乐韶凤、宋濂、待制王僎、修撰李淑允、编修朱右、赵埙、朱廉、典簿瞿庄、邹孟达、典籍孙蕡、答禄与权,预评定者为左御史大夫汪广洋、右御史大夫陈宁、御史中丞刘基、湖广行省参知政事陶凯。书成於洪武八年,濂奉敕为之序。大旨斥沈约为吴音,一以中原之韵更正其失。并平、上、去三声各为二十二部,入声为十部。於是古来相传之二百六部,并为七十有六。其注释一以毛晃《增韵》为稿本,而稍以他书损益之。盖历代韵书,自是而一大变。考《隋志》载沈约《四声》一卷,《新、旧唐书》皆不著录,是其书至唐已佚。陆法言《切韵序》作於隋文帝仁寿元年,而其著书则在开皇初。所述韵书,惟有吕静、夏侯该、阳休之、周思言、李季节、杜台卿六家,绝不及约。是其书隋时已不行於北方。今以约集诗赋考之上、下平五十七部之中,以《东》、《冬》、《锺》三部通,《鱼》、《虞》、《模》三部通,《庚》、《耕》、《清》、《青》四部通,《蒸部》、《登部》各独用,与今韵分合皆殊。此十二部之仄韵,亦皆相应。他如《八咏》诗押“苇”字入《微韵》,与《经典释文》陈谢峤读合。《梁大壮舞歌》押“震”字入《真韵》,与《汉书·叙传》合。《早发定山》诗押“山”字入《先韵》,《君子有所思行》押“轩”

字入《先韵》,与梁武帝、江淹诗合。《冠子祝文》押“化”字入《麻韵》,与《后汉书·冯衍传》合。与今韵收字亦颇异。濂《序》乃以陆法言以来之韵指为沈约,其谬殊甚。法言《切韵序》又曰:“昔开皇初,有仪同刘臻等八人,同诣法言门宿,论及音韵。以今声调既自有别,诸家取捨亦复不同。吴楚则时伤轻浅,燕赵则多伤重浊。秦陇则去声为入,梁益则平声似去。江东取韵,与河北复殊。因论南北是非,古今通塞,欲更捃选精切,除削疏缓,萧、颜多所决定。魏著作谓法言曰:‘向来论难,疑处悉尽,我辈数人,定则定矣。’法言即烛下握笔略记纲记。”今《广韵》之首,列同定八人姓名,曰刘臻、颜之推、魏渊、卢思道、李若、萧该、辛德源、薛道衡,则非惟韵不定於吴人,且《序》中“江左取韵”诸语,已深斥吴音之失,安得复指为吴音?至唐李涪,不加深考,所作《刊误》,横肆讥评,其诬实甚。濂在明初,号为宿学,不应沿讹踵谬至此。盖明太祖既欲重造此书,以更古法,如不诬古人以罪,则改之无名。濂亦曲学阿世,强为舞文耳。然源流本末,古籍昭然,天下后世何可尽掩其目乎?观《广韵·平声·三锺部》“恭”字下注曰:“陆以恭、蜙、纵等入《冬韵》,非也。”盖一纽之失,古人业已改定。又《上声·二肿部》“湩”字下注曰:“冬字上声。”

盖《冬部》上声惟此一字,不能立部,附入《肿部》之中,亦必注明,不使相乱。

古人分析不苟,至於如此。濂乃以私臆妄改,悍然不顾,不亦傎乎!李东阳《怀麓堂诗话》曰:“国初顾禄为宫词,有以为言者,朝廷欲治之。及观其诗集,乃用《洪武正韵》,遂释之。”此书初出,亟欲行之故也。然终明之世,竟不能行於天下,则是非之心,终有所不可夺也。又周宾所《识小编》曰“洪武二十三年,《正韵》颁行已久,上以字义音切,尚多未当,命词臣再校之。学士刘三吾言:前后韵书惟元国子监生孙吾与所纂《韵会定正》,音韵归一,应可流传。遂以其书进。上览而善之,更名《洪武通韵》,命刊行焉。今其书不传”云云,是太祖亦心知其未善矣。其书本不足录,以其为有明一代同文之治,削而不载,则韵学之沿革不备。犹之记前代典制者,虽其法极为不善,亦必录诸史册,固不能泯灭其迹,使后世无考耳。

△《古音丛目》·五卷、《古音猎要》·五卷、《古音馀》·五卷、《古音附录》·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杨慎撰。慎有《檀弓丛训》,已著录。是四书虽各为卷帙,而核其体例,实本一书。特以陆续而成,不及待其完备,每得数卷,即出问世,故标目各别耳。

观其《古音猎要》《东》、《冬》二韵共标“鞠朋众务调萝窗诵双明萌用江”十三字,与《古音丛目》《东》、《冬》二韵所标者全复,与《古音馀》《东》、《冬》二韵所标亦复五字。是即随所记忆,触手成编,参差互出,未归画一之明证矣。其书皆仿吴棫《韵补》之例,以今韵分部,而以古音之相协者分隶之。

然条理多不精密。如《周易·涣》六四“涣有丘,匪夷所思”,“丘”与“思”

为韵。《无妄》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灾”古音菑,“牛”古音尼,与“灾”为韵。《系辞》“乾以易知,坤以简能”,“能”

古音“奴来反”,与“知”为韵。慎於《古音丛目》支韵内“丘”字下但注云:“《诗》。”“牛”字下但注云:“《楚词》。”能字下则并不注出典。又《系辞》:“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慎於《古音丛目》《五歌》韵内知“宜”字之为“牛何切”,下注云:“《易》:神而化之。”为“毁禾切”,则但注云:“见《楚词》。”又《易·彖传》“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

“妇”与“子”及“弟”字为韵。慎於《古音丛·四纸韵》内“妇”字下,但引《西京赋》作“房诡切”。《丰》六二:“丰其蔀,日中见斗。”“蔀”古音“蒲五切”,“斗”古音“滴主切”,故九四“蔀、斗”二字与“主”为韵。又《系辞传》:“无有师保,如临父母。”“母”字与上“度、惧、故”为韵。慎於《古音丛目·语麌韵》内“斗”字下但注云:“《毛诗》”。“母”字下但注云:“《易林》。”凡此皆不求其本,随意捃摭。又古音皆其本读,非可随意谐声,辗转分隶。如江韵之“江、窗、双、控”四字,《古音猎要》皆收入《冬韵》是也。而《古音丛目》又以《东韵》之“红”、《冬韵》之“封”、“龙”三字收入《江韵》。考《易·说卦传》:“震为雷、为龙。”虞翻、干宝并作“駹”。《周礼·巾车》:“革路龙勒。”《注》:“駹也。駹车故书作龙车。”《犬人》:“凡几珥沈辜用駹可也。”《注》:“故书作龙。”

则“駹”本音龙,以在《东韵》为本音,不容改“龙”以叶“駹”。“封”

与“邦”通,“邦”之古音谐丰声。“红”与“江”通,“江”之古音谐工声。

亦以《东》、《冬》为本韵,不得改封、红以入江也。盖慎博洽过陈第,而洞晓古音之根柢则不及之。故蒐辑秦汉古书,颇为该备,而置之不得其所,遂往往舛漏牴牾。以其援据繁富,究非明人空疏者所及,故仍录其书,以备节取焉。

△《古音略例》·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杨慎撰。是书取《易》、《诗》、《礼记》、《楚词》、《老》、《庄》、《荀》、《管》诸子有韵之词,标为《略例》。若《易例》“日昃之离”,“离”

音罗,与“歌”、“嗟”为韵:“三岁不觌”。“觌”音“徒谷切”,与“木”、“谷”为韵。“并受其福”,“福”音偪,与“食”、“汲”为韵;“吾与尔靡之”,靡音磨,与“和”为韵;颇与古音相合。他如“嘒彼小星,维参与昴”,旧叶“力求切”,慎据《史记·天官书》徐邈音“昴”为“旄”,下文“抱衾与裯”之“裯”音调,“寔命不犹”之“犹”音“摇”。今考郭璞注《方言》:“裯,丁牢反。”《檀弓》:“咏斯犹。”郑《注》:“犹当作摇。”则二音实有所据。慎又谓:“吴棫於《诗》‘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劳’必叶音僚;‘我思肥泉,兹之永叹’,‘叹’必叶他涓切;‘出自北门,忧心殷殷’,‘门’

必叶眉贫切;‘四牡有骄,朱幩镳镳镳’,‘骄’必叶音高。不思古韵宽缓,如字读自可叶,何必劳唇齿,费简册。”其论亦颇为得要。至如《老子》“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资财有馀。是谓盗夸”,慎据《韩非·解老篇》改“夸”为“竽”,谓“竽”方与“馀”字叶,柳子厚诗仍押“盗夸”均误。今考《说文》,“夸”从大,于声,则“夸”之本音不作“枯瓜切”明矣。故《楚词·大招》:“朱唇皓齿,嫭以姱只。比德好闲,习以都只。”

《集韵》:“姱或作夸。”又《吴都赋》:“列寺七里,侠栋杨路。屯营栉比,廨署棋布。横塘查下,邑屋隆夸。长干延属,飞甍舛互。”是“夸”与“馀”为韵,正得古音,而慎反斥之,殊为失考。又《易》:“《晋》,昼也。《明夷》。

诛也。”慎谓古“诛”字亦有“之由切”,与“昼”为韵。孙奕改“诛”为“昧”,“昧”叶音幕,殊误。今考《周礼·甸祝》“禂牲禂马”亦如之。郑读”

禂”为“诛”,则慎说似有所据。但“昼”字古音读如“注”。张衡《西京赋》:“徼道外周,千庐内附。卫尉八屯,警夜巡昼。”又《易林·井之复》“昼”与“据”为韵,《井之涣》“昼”与“故”为韵。《涣之蛊》“昼”与“惧”为韵。

则古韵“昼”不作“涉救切”可知,何得舍其本音而反取诛之别音为叶。他若《庄子》“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慎读“诛”为“之由切”,而不知“侯”

之古音胡,正与“诛”为韵。又《易林》:“蜘蛛之务,不如蚕之緰。”慎读“务”为“蝥”、“緰”为“钩”。不知“緰”古音“俞”,正与“务”为韵。盖其文由掇拾而成,故其说或离或合,不及后来顾炎武、江永诸人能本末融贯也。

△《转注古音略》·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杨慎撰。是书前有《自序》,大旨谓《毛诗》、《楚词》有叶韵,其实不越《保氏》转注之法。《易经疏》云“贲有七音”,始发其例。宋吴才老作《韵补》,始有成编。学者知叶韵自叶韵,转注自转注,是犹知二五而不知十也。考叶韵之说始於沈重《毛诗音义》(见《经典释文》)。后颜师古注《汉书》,李善注《文选》,并袭用之。后人之称叶韵,自此而误,然与六书之转注则渺不相涉。慎书仍用叶韵之说,而移易其名於转注,是朝三暮四改为朝四暮三也。如《四江》之“釭”字,《说文》云:“从金,工声。”“{窗心}”字,《说文》云:“从穴,声。”则“釭”读“工”,“{窗心}”读“”,皆其本音,无所谓转,亦安所用其注乎?姑即就慎书论之,所注转音,亦多舛误。如《二冬》之“龙”字,引《周礼》“龙勒杂色”,谓当转入《三江》。不知《玉人》“上公用龙”,郑司农云“龙当为尨”;而《左传》“狐裘尨茸”,即《诗》之“狐裘蒙戎”。则尨当从龙转,龙不当作“莫江反”也。又如《蒸韵》之《朋》字,慎引《逸诗》“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谓当转入《一东》。

不知“弓”古音“肱”,有《小戎》、《采绿》、《閟宫》及《楚词·九歌》诸条可证。则“弓”当从“朋”转,“朋”不当读为“蓬”也。如此之类,皆昧於古音之本。以其引证颇博,亦有足供考证者,故顾炎武作《唐韵正》犹有取焉。

△《毛诗古音考》·四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明陈第撰。第有《伏羲图赞》,已著录。言古韵者自吴棫。然《韵补》一书,庞杂割裂,谬种流传,古韵乃以益乱。国朝顾炎武作《诗本音》,江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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