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不,别走!别走!&rdo;皇帝惊惧地大叫,从噩梦中惊醒。
这许久都不曾光临的噩梦,终于又在体内伺机而动,盘旋上来了。
冷汗沉沉,湿透了寒衣。
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毛巾,发现内侍在一旁抖得厉害,也没心qg发作他,只吩咐下去。
内侍如临大赦般退下了。
皇帝指尖拂过身侧的五福如意金丝枕。
柔滑松软的枕头,十几日前,吴桑还枕着它,躺在自己身侧安眠。
乌发侧畔,闭眼安睡的人儿,不设防,不恭谨,嘴角微微上翘,孩童一般的无辜。
皇帝忍不住抱起枕头,贪婪地嗅了嗅。
耳边响起的还是吴桑的声音,带着被羞ru的愤怒。
陛下,臣要的不是娈宠!
陛下,臣要的不是娈宠!
皇帝叹口气,又躺在chuáng上,这位被后世评定为治国善阔斧,驭事多方略的君王,此刻却是一筹莫展。
深夜奉召的方博明也曾经说过,陛下若想得人心,细水长流,润物无声成效。
其实方博明自己不是这样的,想当初,张钝雪多不待见他。还不是他孤注一掷,让张钝雪再也拉不下脸赶他走了。
他当初一听完皇帝说的,心中不是没有计较。可是面对的是帝王,他若劝谏出手一击,万一功败垂成,回头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所以他不得不采取最稳妥保险的方式。至于陛下能不能按捺住,那是陛下的事qg,他可是一心一意为陛下出谋划策的好臣子。
皇帝是关心则乱,吴桑一恼,就先自乱阵脚了。
即使有一千种手段,一万个法子,可以bi着吴桑就范,都不敢尝试。
他知道画像的事是吴桑心中的一根刺,吴桑不再问起,他也不能主动提起,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方博明的意思,时间久了,这根扎在心口的刺,会慢慢的被血rou包裹起来,消化掉。
但是这十几日下来,吴桑对自己一直是不咸不淡,水泼不进。
吴桑的态度直bi得他几乎要跳起来,把人狠狠搂在怀里,以最严厉的口吻,最威严的声音,命令道,不准拒绝!不准冷淡!不准不笑!只能看着朕!想着朕!
残存的理智在无时不刻的提醒自己,这样的结果就是把吴桑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更让他担心的是,在下一次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做出疯狂的举动,伤害到吴桑。
ji鸣时分,皇帝终于下定决心,要用更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自己对吴桑的不是娈宠。
☆、第40章
与皇帝愁云惨雾的日子相比,宫外的六王过得可是忙碌又期待。
几日前,皇帝的贴身内侍过来在六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六王面上一惊,不敢置信般道:&ldo;当真?&rdo;
内侍低声道:&ldo;奴才不敢欺瞒王爷,陛下说了,这官员六年一任,今天牵涉到吏治擢升,都要亲自过来面述。&rdo;
六王把蓝白云纹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掷,眉飞色舞地道:&ldo;皇兄果然厚道,他倒是真送了一份大礼,这个忙太值了!&rdo;
六王大步走出厅门,高声道:&ldo;打赏,打赏,今儿每人都有赏!&rdo;
院内的奴才一听可以得赏,都赶紧谢恩。
六王忽然打量了一下院落,神qg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府邸一般,皱着眉头,又骂道:&ldo;你们这些奴才,看着本王厚道,就这么糊弄本王!这到处腌臜的,都不成样子啊,赶紧给本王弄gān净!&rdo;
于是六王府几日下来,就大过年一般的张罗着,不清楚底细的,还以为六王府里准备着做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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