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说了这一句,便又闭上了嘴。
我想他大约还是怕死的,不然完全没有必要向我们表明他的安全性。只是谁又能确定他是诈唬我们,还是当真要活?我是不敢再冒险了的。
我捡起卫栾的刀,对上他的心口。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第二日天亮,我与丁四平出了卫栾的帐子,带着赵汝与他点出来的亲兵,朝着台州的方向策马而去。
过了台州,便是望州。
而京师就在望州最高处,俯瞰天下。
今天是除夕。
万家团圆的日子,我们这一批人,却正纵马行在路上。
一路渐冷,我们连冬衣都没有备。
好在热血在腔子里燃着,如一团火,撑着一股气,一路翻过山,淌过河,从贫瘠走进繁华。
赵汝带的人与我们磨合的很好,尤其是与丁四平,经常说些以前训练的趣事。
到望州时,已快三月了。
凤相的诏令也出了京师,带令出京的亦是金甲卫的人。
丁四平撞见他的时候,他一脸震惊,“丁大人,你不是在丹州吗?”
“丹州有变。”
丁四平言简意赅。
那金甲卫会意,双手奉上诏令,“这是凤相的意思,叫孟大人回京。”
盛英十三年三月初,阔别京师半年的孟非原,终于揣着凤相的诏令,再次踏入了京师的地界。
二进京师。
京师繁华一如往昔,而我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这里曾是燕子楼,如今燕子楼没了,又新建了红袖添香。姑娘都是一样的杨柳细腰樱桃口,穿着最时兴的缎子、裁着最流行的衣裳,唱一首红绵艳曲,奢靡如一场豪盛的梦。
若非我未曾从丹州、扬州一路回来;
若非我未曾杀过人,未曾经过生死;
若非我……
我必会觉得这天下安定富足,就像曾经的孟非原一样,只想在这豪奢里长梦不醒。
这里曾是如归。
我还记得如归的鱼,钟毓他们请我吃饭,那时我刚成亲,不知是多少人眼中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人生赢家。如今如归不在了,上头重整屋瓦,成了一派恢弘的府邸。
见我多看了几眼,那金甲卫笑道,“如今这里是贺大人的府邸了。”
“哪个贺大人?”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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