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舌尖卷着那糖丸,不舍让它化在口中,待最后一丝甜味散尽,齐影抬起眸子试探着开口,语气藏着自己都未发觉的软意。
“那我方才将事实告诉了他,妻主可会生我的气?”
他面色仍旧苍白不佳,可眼眸却透亮清澈,还隐隐透着一丝无辜,那睫毛还一下下颤着,垂下的发丝已从枯黄养至乌黑。
曲雁忽而想起以前养过的一窝兔子,拎着耳朵抓起来时也是这般看人,后来兔子抱崽时,生的小崽子更是可爱的紧。
曲雁眸色一沉,指尖捏了下男人的耳垂,“惯会撒娇,同谁学的。”
齐影眸子瞪得更大,还有一些疑惑不解,他哪里惯会撒娇,他不是在好好同曲雁说话吗。
他解释道:“我没有撒娇……”
曲雁眸子威胁似的半眯起,齐影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不定在她看来亦是撒娇,于是堪堪闭上嘴,任由耳根红透。
“说便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现下把你肚子里这个崽子照顾好,才是重中之重。”曲雁盯着齐影小腹处,神色变了变,“滑脉还未显示,她倒是会出来折腾人,敲锣打鼓让人知晓自己来了。”
见曲雁将责任推在孩子身上,齐影好笑之下又有些暖意,他从被中探出手,小心翼翼牵住曲雁的食指。
“不怪孩子,是我未注意。”若他早些将异样告诉曲雁,便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了,想起那盏碎了满地的画风,齐影心底还有丝惋惜。
可他也是第一次当爹,哪里懂得那么多。
“这还没见面呢,你就替这崽子说话,等以后生出来,你岂不是要更溺爱她。”
听曲雁语气有些怪异,齐影连忙摇摇头,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手还疼不疼?”
曲雁好笑又无奈,“早不疼了,莫忧愁我了,你哪里不舒服千万告诉我,累了就睡,也不必强撑到晚上。”
“我记得了。”齐影点点头,他这次是真将曲雁的话放在心间,任何异样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妻主。
齐影险些小产一事不是秘密,一夜过去,药堂弟子们便皆知晓此事,她们身为女子不便探望,好在药堂内有生养过的男医能帮衬照料。
齐影只在药堂住了两日,此地人多且事杂,实在不是养胎的好住处。他走那日,许多对他好奇的弟子们皆远远瞧见了他,那位险些小产,又让师姐衣不解带照料的男子。
那人身上披着软裘,从她们的角度只能瞧见侧脸,眉眼冷清好看,大师姐一直护着那男子的腰身,时而低头与他耳语,温柔体贴的模样令人惊诧。
齐影坐在马车上,半张脸被白色软裘遮掩,他手掌轻放在小腹上,垂眸看向地面。
曲雁为他拢了拢披风,柔声道:“累了便歇会,到了我抱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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