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宛如还在昨日,可现下师父已过世多年,自己也垂垂老矣,人在世上,真如匆匆过客一般。
他想着这些,心生惆怅,幸亏还有仙人遗书一事,聊慰年老穷途之忧。假若得了仙人遗书,岂不是能练成夺天地造化之功。
当下并不插嘴,专心听鹿先生讲解。
鹿先生说道:“但是待种满整个洛弧山后,却还是剩下了一颗石种,仙人便在这颗石种上附了仙术,将那修真宝录用这颗石种封藏了起来,所以,只有用这颗石种方才能寻觅到那修真宝录。”
司马玄天只听得心炫神迷,鹿先生越说越是到了关键之处,他竟有些紧张了,颤声道:“那……那石种在何处?”
鹿先生看了他两眼,道:“那颗石种后来流落江湖,他的质地便如一块石头相似,但形状却是如鸡子般大小。”
司马玄天仿佛猜到了什么,颤声道:“你……你是说……”
鹿先生点点头,道:“不错,它现下正在司马老弟手中,它现下的名字叫做寸光。”
寸光,寸光竟然是开启仙人遗书下落的钥匙。
司马玄天有些迷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手握重宝,以前知道寸光是宝物,只是不知它如何宝贝,想不到是这样的。
司马玄天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神情一下子变得恍惚起来了。
鹿先生又接着说道:“现下天下人虽然还不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秘密总是遮掩不住的,上次鹿某便告诫司马老弟这寸光是一件祸害,司马老弟不听,这次反而是这么大张旗鼓地告诉了天下人寸光在你手里,这更会给司马老弟带来无穷的灾难。”
司马玄天道:“鹿先生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上次为何不直言呢?”鹿先生道:“说来惭愧,上次鹿某心里存了私心,想你听了鹿某的一番话后一定会和九老山翻脸,等你们大打出手之际,鹿某再想法子盗出寸光来,可司马老弟竟光明磊落,不受旁人半点挑拨,又加上这次九老山卖了一个面子,将武林盟主之位送给司马掌门,这一举动使司马掌门更是对九老山没一点芥蒂了,鹿某此次将这些秘密全盘托出,一则是偿鹿某擅阅贵派经典之罪,二则嘛……等司马掌门得了那修真宝录后,鹿某还是想看上一看的。”
司马玄天恍然大悟,原来鹿先生是有求而来,并不是真心与他推心置腹的。
司马玄天道:“即便是有了寸光,你怎知我便能寻得到修真宝录?”
鹿先生正要答话,忽然得远远有轻微的破空之声朝这边而来,司马玄天示意噤声,两人看得不远处有一片山坳,点点头,同时跃过去躲了进去,这山坳周遭都是杂草,两人躲进去,正好将身子掩藏的严严实实的。
刚刚藏好,只听得有落地之声,司马玄天从杂草缝隙间看去,却是三个人,一个是老婆婆,一个是少女,还有一位是个男子,那男子却被那少女反扭着胳臂,司马玄天细细一辨,那男子竟是寸光的昔日主人。
不错,那正是赵正。
那两人自然是老婆婆和采石了。
今晚又是赵正好好的睡着,睡梦之中便被人提了起来,待他睁开眼睛看见是采石时,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又见到采石姑娘了,惊的是自己没有得到寸光,如何向采石姑娘交代?
果然,采石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面向了他,赵正没有得偿她的心愿自知理亏,低下了头不说话。
采石放开赵正的双臂,伸一只手道赵正眼前道:“拿来。”
采石葱白一般的五指伸到赵正眼前,赵正只看得心怦怦乱跳,知道采石一定是要回那晚给他的定情信物,心里不情愿,仰头道:“采石姑娘,我……”
啪的一声,赵正脸上立刻火辣辣地挨了一个巴掌,只听采石叱道:“本姑娘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他捂着脸不敢再说话,不情愿地摘下羊玉环,递给了采石。
他自知理亏,不敢多说话,低下了头。
暗中的鹿先生和司马玄天见赵正这般没用,任一个女人凌辱,都是心生愤慨,但不知她们是何人,继续偷窥下去。
只听那老婆婆道:“这次竟然没有取得寸光。”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仰起头,朝远处望去。
鹿先生与司马玄天听得这两人也是为了寸光而来,互相对看一眼。
采石向老婆婆行了一礼道:“属下刚才打探过司马玄天的住处了,一人也无,不知他去哪里了,属下细细查找,也并未现寸光踪迹。”
司马玄天一听此言,大惊:“他们竟然去我住处偷窃了,幸亏自己妥善保存好了寸光,不然今晚可就糟糕了,这两个女人怕也不是好人,待我相机行事,与鹿先生合力擒了她们?”
想到这里,忽然又想道:“她说我住处一人也无,然则子庄哪里去了?我出去时子庄不是好好睡着吗?”
心下迷惑不解。
那老婆婆仰头看了看星斗渐渐稀疏的夜空,道:“现下怕是有四更天了吧。”忽然转头向着采石道:“五护法听令。”
采石一愣,旋即想到教主是在说自己,忙忙跪下道:“采石不敢,采石这次办事不利,无功何以受禄?”
手中捏着那只羊玉环,反而是不知所措了。
老婆婆俯下身来,将羊玉环缓缓地戴在采石左臂,道:“你从今以后便是我胭脂教第五护法了,不必推辞,我还有话讲。起来吧。”
采石受宠若惊,一时如骨鲠在喉,但又无法吐出,哽咽道:“是,教主。”站了起来。
赵正这才听的“胭脂教”三个字,猛然想起那夜石之纷如的种种话语来,心里道:“难道?难道他说的竟是真的?”一时心里真不知作何解释。
司马玄天鹿先生听得眼前这个老婆婆竟是大名鼎鼎的胭脂教教主,都吃惊的险些叫出声来,那胭脂教一向在离此有八千里之遥的丹熏山活动,怎会千里迢迢到了这里,难道竟是为寸光?听得说她们一教全为女流,而教主亦是青年女子,如今所见,乃是一个年老妇人,听人传言,那胭脂教专门取人之脸面作为练法之用,可谓是邪毒之至,只是很久没听说她们在江湖上走动了,没想到在荆吉门猖狂天下之际,她们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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