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林予贤甩掉花衬衫,“柯大药,你跟我没弹在一根弦上!尿检是吧,我他娘的正好憋尿!快把我松开!”
柯亚宁苦口婆心:“发泄出来也好,有的人只能憋在心里,憋到最后,割腕的割腕,跳河的跳河。”他耐心地把林予贤的胳膊塞进袖口,“每年你们学校都有一两起自杀,今年裸奔的一多,倒没人死了。”
柯亚宁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指着林予贤的红色底裤问道:“今年也不是本命年,你穿红色内裤干什么。”
“我妈说,人这辈子只要累计穿红色内裤超过两年,就能找到终生所爱,累计穿超过三年,就能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我正努力呢柯大药。”
“……”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柯亚宁拿钥匙把手铐解锁,“再不把衣服穿上,我把刚录的视频发网上,你也不用穿三年红裤衩,保你明天就站在世界顶端。”
“得嘞。”
残云如碧。
在酒精的灼烧下,林予贤动作笨拙,衬衫不合时宜地飘来蒋维身上的淡淡橙花香味,他突然哭到流出鼻花,“就这么不痛不痒,稀里糊涂瞎活着吧!”
“……”
柯亚宁最终载着不停在背后抹鼻涕的林予贤回到宿舍楼下,毕业季这群大学生好像吃错药了一样,暖壶被子小桌板应急灯都被扔了个一地狼藉。
在鸡零狗碎里,一张不起眼的明信片勾住了柯亚宁的目光,他静默无言,弯腰捡起,睫毛低垂,耽溺于那个小小的世界。
整个人好像都像明信片里的人一样,悬浮在天穹。
林予贤瞳孔微缩,心比飞絮还乱套,东倒西歪地近身抢了过去,“这是我的。”
“这上面画的是?”
“《空中的恋人》。”
“卧槽!蒋维!”
林予贤缩在筒子楼前的破烂墙壁,终于想到还有件正事儿没干。
当伴郎的现在不是应该,去看新郎的笑话吗?!
那可是亲口说过“如果这辈子我动了结婚的心思,那我出门也不用被车撞死,我他妈直接把自己碎尸万段”的蒋维啊!
要看你碎不碎。
可惜,经过刚才的紧急追踪,以及柯亚宁的突然跑路,婚礼从头到尾完美错过。
等林予贤到了婚礼现场,他们已经出发去度蜜月,婚宴只剩下寥寥几人,服务员都开始收桌子了,他还是从一个喝大了的阿姨那里知道婚礼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郎闹了半天,非要等哪个朋友来了才开始。新娘当场甩了脸色,在台上差点把新郎的脸抓花,还是他们敬酒的时候我才看见,新郎的眉脚有那么大一个血印。然后新娘的哥哥……我天,他在休息室直接掐新娘脖子。那铁手……掐起来,可真要命啊。你说我能不喝多吗,吓死了。”
台上的大屏还在滚动播放蒋维和郑北溪的婚纱照。
郑北溪杏眼梅腮,艳色绝世,带着化不开的嫣然笑意,只是那笑有种大仇得报的邪,轻勾着的嘴角写着“羡慕吧,嫉妒吧,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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