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无生气的憔悴的面容,她那呆呆地抱着婴儿的纤弱的身影,总是浮现在
菊治的脑际,怎么也拂除不掉。
友人本来同父母兄弟住在一起,这第一个孩子出生不久,就暂住在湖
畔的别墅里。已习惯于与丈夫过着两人生活的妻子,大概安心舒适,甚至达
到发呆的程度吧。
此刻,菊治回到家里,躺在廊道上,依然想起那位友人妻子的姿影。
这种思念的情怀带有一种神圣的哀感。
这时,近子来了。
近子冒冒失失地走进房间说:“哎哟,怎么在这么黑的地方。。”
她落座在菊治脚边的廊道上。
“独身真可怜呀。躺在这里,连灯都没有人给开。”
菊治把腿弯缩起来。不大一会儿,满脸不高兴地坐了起来。
“请躺着吧。”
近子用右手打个手势,示意让菊治躺下,尔后又故作庄重地寒暄了一
番。她说她去了京都,回来时还在箱根歇了歇脚。在京都她师傅那里,遇见
了茶具店的大泉先生。
“难得一见,我们畅谈了有关你父亲的往事。他说要带我去看看三谷先
生当年悄悄幽会住过的那家旅馆,于是他就带我去了木屋町的一家小旅馆。
那里可能是你父亲与太田夫人去过的地方呢。大泉还让我住在那里,他说这
种话太没分寸了。一想到你父亲与太田夫人都死了,我再怎么行,半夜里,
说不定也会害怕的。”
菊治默不作声,心想,没分寸的正是说这种话的近子你呢。
“菊治少爷也去野尻湖了吧?”
近子这是明知故问。其实她一进门,就从女佣那里听说了,近子没等
女佣传达,就唐突地走了进来,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我刚到家。”
菊治满脸不高兴地回答。
“我三四天前就回来了。”
说着,近子也郑重其事,耸起左肩膀说:“可是,一回来就听说发生了
一件令人感到遗憾的事。这使我大吃一惊,都怪我太疏忽,我简直没脸来见
菊治少爷。”
近子说,稻村家的小姐结婚了。
菊治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所幸的是廊道上昏暗。但是,他毫不在意地
说:“是吗?什么时候?”
“好象是别人的事似的,真沉得住气啊!”
近子挖苦了一句。
“本来就是嘛,雪子小姐的事,我已经让你回绝过多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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