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宏和胡淼三人缘的确不错,很多人都是红着眼进来,最后来的是高逸鹏和林浩。余传波看到他们两个,心中一跳,他不知道何以林浩会跟高逸鹏一起来,林浩是吴若星之前的灵异版版主。莫非这灵异版真的有什么问题?余传波跟高逸鹏目光一对,眉头一皱,径自走开了。因为张真宏的死,余传波一辈子不会再原谅这位他心中原本敬重的前站长。高逸鹏心中苦笑一声,跟林浩默默地进去了。
秦水兰也来了,显得十分的镇静。如果不是那两只通红的眼睛的话,任何人都以为她跟今天在灵堂上摆设的遗像里的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但是在余传波的眼中,这种镇定却更意味着超越苦痛的不祥。余传波想起她见到张真宏时的奇怪举止,不禁暗暗心疑,到底这秦水兰是如何知道消息跑过来的呢?
张笛正四处张望,孤星寒突然扯了他一下,用低沉地声音说了一句:“鬼……”张笛全身一个激灵:“什么鬼?”孤星寒尽量压低声音道:“我怀里的铃铛在响,我现在在拼命地捂住,灵堂里面来了三个非人类的东西,似乎就在我们的旁边。”张笛也急切地低低问道:“你是什么出身?难道连你也怕鬼吗?”出乎他意料的,他从来没有看见孤星寒的眼里流露出那么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我不怕鬼,但是……”他悄悄的用手指着地面的方向道:“但是,你看……所有人的脚都是着地的!!”张笛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他记得听孤星寒说过,但凡是非人类的东西一般都是悬浮于空中的,除了三种情况:功力深厚者,借尸还魂者,还有一种,最有可能亦最恐怖,死灵运用自己强大的怨力做成傀儡作为自己实体化的载体。张笛禁不住也全身抖得筛糠一般,他清楚地记得,日本最恐怖的传说——鬼娃娃花子之所以那么难降伏,就是因为她用自己骨灰做成的木偶傀儡替身。他一抖,孤星寒急了,忙捏了他一把道:“别让它们给看出来了,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张笛只好收敛了点,这时又惊又怕,加之心中难过,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余传波含泪感动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连跟张真宏这么不熟的人都如此伤心欲绝,张笛真是个有义气的朋友。
拜祭的仪式简单而隆重,很快就举行完了。众人纷纷散场,孤星寒使了个眼色给余传波和张笛:“我们仨留下来继续查探。”林浩问高逸鹏道:“我们要不要留下看他们搞什么鬼?”高逸鹏冷笑一声道:“没必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孤星寒见他们两个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张笛问道:“又怎么了?”孤星寒道:“那两个人似乎也是法术界中人,我看他们一直在故意隐藏自己的灵气,不知道想干什么。他们若留下来,我们就没法察看了。”祁云飞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走之前也若有所思地看了孤星寒一眼,良久,嘴角边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这位是孤星寒吗?这么远跑过来参加追悼会,真是有心了。我还有事,余传波代我们好好招呼这两位吧。”孤星寒忙道:“客气客气。”余传波也道:“飞飞你就放心吧,我自然会招待好他们的。”“好、好、好。”祁云飞点着头,笑着走出去了。孤星寒道:“你们站长可真温柔,不像是能统帅一个论坛的人啊。”余传波道:“他是一个例外。废话少说,到底要查探什么?”孤星寒使了一个眼色道:“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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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笛和余传波关好门后,孤星寒已经缓步走到走廊的地毯上面,洒下漫天的白色粉末,喝声:“鬼蜮印现!”只见白粉洒到地板上的时候,奇迹般地出现了大大小小三双不同的足印。说是足印,而不是脚印,是因为现在地毯上的印记是不穿鞋光脚留下的痕迹,连脚趾间的空隙也看得一清二楚。但参加追悼会的人是不可能不穿鞋来的,所以余传波第一时间惊叫出声:“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孤星寒沉重地说道:“这是用石灰炼过的藕粉,专门用来显现非人类的痕迹的。这次追悼会,有三个不是人的东西混进来了!”余传波出了一身冷汗道:“会不会是张真宏和胡淼三他们两个?”孤星寒道:“没可能。新死的人哪怕功力再深厚,终然是新死的冤魂,既不适合过阴的鬼界,也不适合过阳的人间界,所以不到头七之夜是出不来的。而且他们回来照片会变色,刚才我一直注意看他们的遗像,都没发生异常。”张笛颤抖着声音道:“如果不是他们,一个是一会来的凶手,算上那个已经死了的什么龙亦谦,也只有两个,那么,这多出来的第三个到底是谁呢?”余传波道:“会不会是有两个凶手?”“也不太可能。”孤星寒摇摇头,指着那足印道:“如果是两个凶手的话,来到这个阳气颇盛的地方,必定站在一起防御。但是你看这些足印,一个是向左的,足印最深,说明功力最强,一直进了灵堂的最前面,一个是向右,没有走上来过,还有一个是反复走的,足印最多最乱,三者分道扬镳,显然不可能是同伙。龙亦谦是死了很久的人了,除非他找到新的尸体,而且未必一定附身得了,所以他也不太可能来。多出来的应该是两个,这两个是谁呢?他们为什么要进来呢?”说到最后,孤星寒近乎自言自语了,但是旁边的两个人却已吓得魂不附体。思考半晌,孤星寒道:“猜也猜不出什么,今天来参加的人太多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余传波问道:“是什么?”孤星寒断然答道:“我要在头七之夜见一见张真宏和胡淼三他们两个,趁他们还没喝下孟婆汤的时候问问他们,这是最直接也最好的办法!”
“啊?!”张笛叫道,“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我跟张真宏不熟,就算见了也没什么用。”余传波也当即表示反对:“不好吧?我听人说过,头七之夜是他们能够回来熟悉的地方看看,保存最后一份这一世依恋的唯一时候,通常由后门出入,由前门出,途中不能有丝毫的打扰和惊动,否则惊散他们的魂魄,他们就会找不到路,无法回到冥界,成为无主幽魂。这个说法应该没有错吧?”“没有错!”孤星寒斩钉截铁的道:“所以你们更应该去!到时我会指示你们站的方位,堵住他们的所有去路,等我问完话了,我自然会亲自送他们去冥界。只要能把他们从前门逼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张真宏和胡淼三会体谅我们的苦心的。”张笛魂飞魄散道:“我不去……”“住口!”张笛从来没见过孤星寒这么凶神恶煞,“谁说不去我杀了谁!”接着转向余传波道:“你呢?”余传波苦笑道:“我还能说不去吗?”
三人正在商量间,灵堂的门突然缓缓开了,把三个人唬个半死。细细一看,来者居然是秦水兰。“水兰你……”余传波惊诧不已:“你不是跟着张真宏的父母去……”秦水兰红着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朝孤星寒点点头。孤星寒立即警觉起来,暗里寻思道:难道刚才的话都被她听了去?秦水兰慢慢地走到孤星寒的前面,道:“我知道你这次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参加追悼会那么简单,你是为了还张真宏一个公道专门来的,是吗?”话已挑明到这份儿上,孤星寒不能不承认,他点点头,却并没有接话。余传波接话道:“水兰你放心,我和孤星寒都是张真宏的兄弟,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你身体不太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秦水兰微微摇头道:“你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请求大家查明真相的吗?其实我来是希望孤星寒能答应让我加入你们的行列,跟你们一起查访血之禁忌的真相!我现在最大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亲手揪出凶手,亲手除掉这个校园的最大祸害!”讲到这里,她咬牙切齿,仇恨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连温暖的夕阳都似乎在一瞬间被冻结。余传波感觉有一股冷气迅速地从脚底蹿到脑门上,那个素昔柔弱秀丽、优雅端庄的秦水兰竟会在这冰冷的空气里露出不寒而栗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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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寒显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水兰提出的会是这种要求,他有点手足无措。他看了看余传波,但是余传波正惊讶于秦水兰的态度,并没有表态的意思。孤星寒只好勉强道:“是……我们了解你的心情,那么大家就一齐努力吧。”张笛发现孤星寒的脸上却是一副很不爽的神色,悄悄扯他道:“喂,你好像不愿意她来呢。”孤星寒低声道:“废话!她现在情绪激动,很容易因为仇恨影响正常的判断力,对查探真相一点帮助都没有,我们多了一个累赘了,而且假如她出了事,张真宏在地下也不会放过我的。死余传波,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不表态?害死我们两个了!”
秦水兰站起身来,缓缓朝灵堂走去,口里说道:“对了,我……我还没见过他最后一面呢,让我……让我再看他一眼吧。”听着秦水兰强作平静、依恋甚浓的语调,余传波心酸得都快哭了,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动手开棺盖,刚碰到棺盖,余传波突然停住了,手也像触电似的缩回。他刚想到,之前他们三个在察看尸体时,在胸膛上弄得坑坑洼洼的,如果给秦水兰见了,会怎么想?就算是无心之失,很有可能也会迁怒于他们。这棺盖,是万万不能打开的啊!余传波回头看孤星寒和张笛,果然,他们两个还站在原地,一副“有本事你就打开来”的表情望着他。
秦水兰不解地看着余传波道:“有什么不便吗?”“是……那个……”余传波努力想着措辞,“你知道现在天气热,警察局那边又不好好保管,所以身体都有点烂掉了,味道很浓,我想还是不要打开来的好。”“没关系。”秦水兰平静的说道,“他都走了,我还会在乎这个吗?打开来吧,我一定要再看他一眼。”这下事情难办了,余传波大汗淋漓、手足无措,不知用何话应对。秦水兰见他站在那里,神色微变,不做应答也不动手开棺,疑心大起,道:“也罢,我知道你害怕。传说冤死的人如果贸然开棺,他的冤魂会附在那个开棺的人身上。既然这样,那我亲自来开吧。”余传波急道:“不……不是……我……”见秦水兰已经把手放在棺盖上,才想起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忙道:“不能开!”秦水兰一转头,怒容隐隐现出,冷冷地问:“为什么不能开?!”余传波立时语塞,结结巴巴道:“反正……反正不能开!”秦水兰不去理他,继续推动棺盖,余传波这次可真的急了,想也没想,上前一把抓住秦水兰的手强行拖离棺材边:“不能开!我说不能开就不能开!”秦水兰勃然大怒,疾言厉色喝了一句道:“让开!”手狠狠一甩,摔了余传波一个趔趄,悲愤之下一用力,原本沉重异常的棺盖在她奋力一推之下居然移开了半边。“完蛋了!”余传波绝望的想。
秦水兰正想凑近去看,突然棺盖又盖上了,原来孤星寒及时又把它推了回去。这下秦水兰是真的怒了,她也更确定他们不让她看肯定在尸体上有什么秘密存在。“别拦着我!”秦水兰大喊了一句,再次推动棺盖。“住手!!”孤星寒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随手抄起一根木条就打在水兰的手上,秦水兰的手一阵剧痛,忙缩回去了。张笛忙在旁边说道:“哎呀,不要打女人啊,男人打女人很没风度的。”“住口!”孤星寒对张笛吼道,随后正色对秦水兰道,“你既然决心加入我们,就应当知道这项任务的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张真宏和胡淼三的老路,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高度保密的,一有泄露,不是我危言耸听,我们几个都立刻会有生命威胁。有些事情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不是你该知道的,就不要去打听。”秦水兰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故作姿态还是心怀鬼胎?反正今天看不到张真宏我是不会死心的!”孤星寒冷冷道:“如果你连我们也不相信,那我也没必要跟你说什么了,故作姿态的人是你才对吧?明明对我们毫不信任,还说什么坚决要求加入我们的行列。我做人有我做人的原则,现在我眼中,只有解开谜团,制止凶手继续杀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有违人伦道德的,得罪人的,一律统统不管!我做事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做给自己看的!”说着,他把手一挥,断然说道,“反正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你要在这里耗我就陪你耗!比耐心,比毅力,我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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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僵硬至极,余传波不敢说话,只有张笛还在小声劝道:“不要打架啊,好男不跟女斗的,男人见了女人总得让一点,何况张真宏刚死了,她情绪激动是必然的,孤星寒,还是算了吧,好狗不挡路啊……”孤星寒气得怒吼一声:“你再这样啰里啰唆的我连你一块打!”吓得张笛不敢再作声。秦水兰怔怔地凝视了孤星寒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去说道:“是……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你说得都对,现在一切都必须以大局为重。我……我不看罢了。”余传波又惊又喜,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快解决,孤星寒也松了一口气。秦水兰又转头看了一下遗像,蓦地神色剧变,余传波忙问道:“怎么了?”好一阵子,秦水兰才失控地叫道:“天啊,你们看相片,相片的玻璃全部破了!”大家赶忙往遗像一看,果然,胡淼三的还安然无恙,张真宏遗像的玻璃框已经完全碎了。孤星寒上前摸了一把,手上湿漉漉的,心里一沉道:“刚才张真宏来过这里。”“什么?”余传波也大吃一惊,“那他现在呢?”孤星寒道:“已经走了。”余传波道:“他……他怎么会来这里的呢?难道真的有莫大的冤情吗?”秦水兰已经痛哭失声:“一定有的……张真宏,我知道的,你是冤死的,你一定不甘心。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一定!!你就安心吧!我一定……”灵堂里萦绕着阵阵哀绝凄厉的哭声,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了上来,惨白的月色对应着偌大校园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人心的恐惧。孤星寒的心越发沉重,事情发展到今天,在他们的前面,已经铺开了一条回不去退不得的血路!
迷离夜密谋结盟约屈恨天布阵诀死魂(
今天晚上余传波极力邀请孤星寒和张笛前往学校的招待所住,孤星寒力辞不去,说在外面随便找一家宾馆住下就行了。余传波以为孤星寒顾忌钱的问题,赶忙表态说自己会作主,谁知道孤星寒仍然毫不动色。这个笨余传波,张笛暗自骂道,孤星寒世家富贵无比,难道还看得上这么点钱吗?想起他们当初坐飞机来的时候孤星寒一掷千金的姿态,他都有点嫉妒了。果然,最后余传波还是拗不过孤星寒,让他们去外面住了。秦水兰问道:“孤星寒,请问我们明天有什么计划吗?”孤星寒道:“保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一进房间,孤星寒就一把扯过张笛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住进学校里面吗?”张笛道:“知道啊,为了摆阔……”孤星寒狠狠给了他一个响头:“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张笛这才道:“是为了学校的结界吧?”孤星寒摇摇头道:“学校的结界已经完全破了,找不到一点痕迹,我怕它干什么呢?它还在的时候我都不怕它。”“那……那是因为……”张笛寻思道,“因为……”孤星寒接口道:“因为现在还敌友不明!”张笛吃惊道:“可那个是余传波啊,难道你连余传波都怀疑?难道你连余传波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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