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5LE黎漫原本还要再补一刀,这时也不恋战,反手去割光哥身上的行李袋带子,行李袋到手的瞬间,她背上突然一疼,被光哥砍了一刀!下一秒黎追已至,挥刀缠住光哥:“走!”
黎漫忍着痛将行李袋打结绑死在自己身上,躲过光哥的攻击,拔腿就跑。这种抢夺游戏,黎家兄妹从小玩到大,伤人、抢物、逃,这套流程早就架轻就熟,而双胞胎之间的默契,不仅使黎漫能够丝滑抢物,更是让光头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不过兄妹俩这次面对的不是对方,而是分分钟能夺人性命的违法分子,现场也不止光头一个,黎漫刚躲过光哥的攻击,就被另外一只‘蚱蜢’拦住,对方力气非常大,直接将她掀翻倒地。她只顾着护行李袋,忘了护自已的脑袋,这一翻脑袋直接撞到了界碑,眼中金星直冒时,模模糊糊看到‘蚱蜢’举刀向自已刺来,她无力反抗,只死抱着怀里的袋子。眼看着妹妹就要遭难,黎追迅速劈向光哥,落空了,他顾不上再补一刀,立即扑去营救黎漫,一刀砍向攻击黎漫的歹徒:“不要管我!快走!”
黎漫知道行李袋里的东西价值连城,可黎追为了接应自己,整个后背都空着,谁都可以给他来一刀,而这时光哥已经扑来了,她怎么能不管?!黎漫迅速捡起掉落地下的刀,用尽力气去挡,两刀相接,她虎口一震,刀子咣一声落地。黎追已经杀红了眼,他一刀砍掉‘蚱蜢’一条胳膊,回身冲光哥一砍,未料他力气在这几分钟的激斗中消耗了大半,这一刀力气不够,不但没砍伤对方,反倒先被对方砍中后背!刀刃入肉,黎追的世界在那一刹那是寂静无声的,几秒后才痛感上来,出走的神智恢复清明,这时却看到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黎漫被两个人包围,一个抢行李袋,一个砍她!黎追眼睛瞬间一片血红,他飞身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替黎漫挡了这刀!“哥!”
大概是身上伤口太多,他竟然分不清哪里最痛,不过这不重要。他回身抱住歹徒拿刀的手,冲黎漫大吼:“跑!”
黎漫这次没敢回头,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擦,爬起来就跑。很快,黎追就力竭,彻底抱不住歹徒了,对方将他一脚踹倒,跳起来举刀往他身上刺。他无力抵挡,仍瞪大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人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但实际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刀连自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原本他以为十六岁的这一天,是自已巡边生涯的起点,是他从小孩子变成真正男子汉的里程碑,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成为自已生命的终点。他有些不甘,又有些庆幸,至少黎漫已经跑了,文物也安全了,他好像死得有点价值。身上的痛感同时涌上,思绪都变得零散,他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最后一击,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反倒听到对方的惨叫!阿爸来救他了!眼泪与勇气与同时上涌,绵软的手臂一下有了力量,他深呼吸了几下正要起来,却看到强哥和光哥同时扑向父亲!两把刀同时插进父亲身上,又同时拔出,两道血线飞溅到黎追眼前,他的眼睛顿时模糊了一下。这两刀,原本该是他受的,父亲替他受了!“跑啊!”
父亲对他大吼。光哥和强哥的刀又至,黎追用尽力气一跃而起:“我跟你们拼了!”
砰!砰砰砰!四声枪声接连响起,黎追只觉得身上一沉,父亲整个人压了下来,气息落在他耳边,唇一动一动的,可自已什么也听不见。他的世界突然没有了声音,所有的一切,都慢得像一出哑剧。蓝天、白云、几抹快速奔跑的橄榄绿、父亲溅在他脸上、喷在界碑上的血……这一幅画面,在这一刻,在他的脑子里定格。……十年后。砰!黎追从梦里惊醒,一头一身的汗,侧头看墙上的挂历,2000年7月12日。珠三角的夏季格外热,但黎追流汗并不完全是因为天热,而是因为他梦到了第一次去巡边的情景,梦到那些枪声,那些喷到界碑上的血。天还没亮,舍友们还在熟睡,黎追横竖睡不着,干脆去冲澡。后背和肩膀的伤早就不痛了,可那一天的情形,这十年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梦到,提醒着他,自已的16岁有多刻骨铭心。再有四天,他就26岁了,也许,他是时候回去看看了。黎追用宿舍的座机给在邻市的黎漫打电话,没等他说什么,黎漫的声音率先传来:“我梦到爸和帕卓村长了。”
“嗯。”
“我要回去。”
“好。”
挂了电话,黎追开始收拾行李,去跟公司领导请好假后,他跟女朋友王婷婷讲了明日回乡的决定。王婷婷是佛山本地的姑娘,跟黎追是同一届不同专业校友,两人大四开始恋爱,到现在已是第三年,感情十分稳定,他们计划明年结婚。晚上去王家喝汤,黎追也跟王家人讲了这件事。王婷婷表示自已想跟黎追一起回去,说是丑媳妇终要见家翁,便征求家人意见,王家人也觉得两个孩子交往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回去见一见黎追的家人了,便派王婷婷的两个哥哥一同回去。黎漫大学学的是农林业,毕业后在中山一家园林公司上班,去年年底谈了个男朋友,叫卢家轩,原本两人还没到见家长那地步,奈何烈女怕缠男,卢家轩非要跟着回去,黎漫赶都赶不走,只能带上。兄妹俩在佛山西站碰头。黎漫对未来嫂子很满意,黎追对未来妹夫却横竖看不顺眼,总觉得这男的阴柔有余阳刚不足、遇事会扔下老婆孩子自已先撇的那种,丁点都配不上自已妹妹。从佛山到老家,光是火车就要坐48小时,下了火车转汽车到县里,到了县里再转回镇上的班车,到了镇上再转一趟到十里外的邻村的小班车,还要再走两个小时的路。这一通折腾,把女友的脸熬黄了,把两个未来舅哥的脸熬黑了,总算在天擦黑时,回到了古藤寨。母亲桑姆不在家,应该还在田里劳作,黎追行李一丢就打开了堂屋的门。厅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黑白照,黎追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眼睛一下红了,哽咽出声:“阿爸,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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