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乾元三十八年。
六月上旬时节,剑邑这座小城却依然艳阳高照。
剑邑,位于江北淮南上千年的一座普通小城,全城被一条被当地人称作“溪河”的河流围绕而过,在这条溪河的沿岸,便是住满了那种青砖黑瓦与铺满青石板路的人家。
剑邑说大不大,它只有着六条大街,城里面也只有着几千住户,说小吧,它辖下又管着四五个不小的集镇。镇里面的人总是对这座小城充满了莫名的敬意,虽然这座小城比集镇只大了一些而已。
这种莫名的敬意通常体现在人们将要去剑邑的时候,他们便会骄傲地说:“我要去城里了!”当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中气十足,腰杆也无形中挺直了几分,那模样仿佛就像是将要去帝都一般。好像进了那个一丈多高的城门后,再出来的自己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怎么都感觉自己多了几分城里人的气质。
可剑邑里的人不在意这些,他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座小城里,或许他们的祖上一百年前就定居在此了,或者他们祖上自建城初始的时候就在这城里讨生活。对于他们来说,这城里的一花一木都了熟于心:
仅有的一座码头,靠着码头的拓船街,城里的唯一一户出过大官的李家,还有在酒街里面的,有些破败没有修缮的县衙,还有镇上独此一家的茶馆,里面卖些瓜果茶水,配上说书人那咿咿呀呀的口技活儿,只不过要花上十枚铜板,便可以把人留在那里快活的听上一整天。
据说这小城里原来进来过一个大盗,没过半天就被县衙里的捕快抓获了,哪个地方来了生面孔,城里的居民都看得出来,莫说这来了生人,就算是那酒街里陈家酒坊的酒变了些味道,整条酒街上的居民都可从那酒糟所散发的的气味中闻得出来。
拓船街。
“卖瓜喽卖瓜喽!从河西刚运过来的砂糖瓜,保甜!”中年汉子半撸起袖子,拿着一把破烂的蒲扇,对着街上来往行人叫卖道。
“江老四!你今天的瓜看起来挺甜啊!”一位穿着长褂缎衫,手里面拿着把纸质折扇的富态男子在摊边驻足道。
“诶,轩爷,要瓜不?都是上午从河西运过来的,直直甜的心腻!不甜不要钱!”中年汉子向来人打着包票。
那个穿着长褂的富态男子停在瓜摊旁,拿起了一个较大的西瓜,将耳朵紧贴着瓜的外皮,皱起眉头的拍了拍,直至听见了满意的沉闷声响,才将那快要锁到一起的眉毛展开,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说道:“江老四,帮我把这瓜吊起来,我要了。”
江老四露出一脸生意人的微笑,说道:“我的瓜,没有坏的!李哥你就放心吃,吃坏了肚子找我老四算账,我老四绝不赖账!”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以证自己的清白。
“我又没有说你的瓜有问题,你小子我还是知道的,做生意良心的很。”被叫做是李哥的富态男子从江老四手中接过被麻草吊着的砂糖瓜,翻开自己的内褂找了下,从里面掏出两个铜板,递给江老四,说道:“走了,生意常好啊!”
“李哥您慢走!”江老四笑呵呵地将两枚铜板丢入瓜摊下面的木盒里面,对着街上行人继续吆喝了起来:“买瓜喽,买瓜喽,上午刚从河西运过来的,保甜,不甜不要钱呐!”
炎瘴蒸如火,光阴走似车。
等到瓜摊上还剩两只瓜的时候,太阳差不多也快落山了,江老四看着摊上仅剩的两只瓜和没有什么人的街道,掏出随身的水壶,往地上一块较干净的青石板上倒了些水降降温,随后拿着摊上的抹布擦了擦石板上的水渍,便直直地往那青石板上一坐,嘴里嘀咕着:“这怎么还不来呢?”
“老江,老样子,这两只瓜都要了!”一个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拄着小旗的老道士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好嘞!”江老四看到老道士也是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麻利地拿出那两只早已被麻草吊好的瓜递给那位瘸腿老道士,问道:“今天怎么晚了些嘞?”
“下午来了个荣镇上的女人,说是家里主事的走了,要我明天去办场法事,足足出四十个铜板,这不,商量了这么久,才来你这里。”老道士虽然接了白事,但语气中也是透露出一丝喜悦,四十个铜板,这可抵上他两天的坐摊的收入。
江老四见此也是替老道士感到高兴,但这种白事的话自己又不好说“生意兴隆”之类的话,看了看街口的日晷,便说道:
“今天老样子,我先过去听书了,据说今晚是讲那神仙妖怪的故事,好听的很,柳先生再过两刻钟便要开讲了,我就先走了!记得把摊上的木板放院子里,用水泡着,不然得招一群苍蝇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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