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赌坊
林净山不可置信地退了步,“当真?你当真是……”
“不敢有所欺瞒。”
孟凛脸色苍白,却是笑着,“我曾与一人习过医术,其人名姓为……王禁之。”
“王禁之……”林净山念着琢磨,他恍然拍手,“师父母家曾是王姓,禁之……王示二字,正是一个‘禁’!”
林净山领悟之际有些激切:“我自小受师父收养,医术皆是他一手教来,可师父多年前突然辞去太医院判一职,自此便杳无音信,我苦苦寻找,却是一直难寻师父踪迹,你,你可知师父如今身在何处?”
孟凛当年离开岭中,为了给母亲寻仇思虑交瘁,因而身子愈发虚弱,他那江叔叔交际满天下,曾给那林太医有过庇护,因而孟凛为了医治,改换身份地搬去了祁阳。
孟凛从王禁之那里磨来些师徒的名分,又经他治伤,这场师徒的情谊就倚靠着心照不宣维继了好几年。
有了恩情在前,因而孟凛垂首犹豫了片刻,“师兄宽恕,既然久久难寻,师父又改名换姓,自然是不愿将踪迹随意告知才是。”
林净山扼腕叹息,却是道:“也是……也是,知道师父无碍,我也就不再挂念了。”
的确是王禁之一手教大的徒弟,孟凛不知道这个太医院判为何要退隐彻底,但他们的师徒之情却是真切,若非孟凛前世识得林净山此人可信,也不敢在他面前露此端倪。
而且似乎是从白烬入仕之后,王禁之给孟凛留下了两张来日的药方,又不见了踪影。
孟凛坐着拱手行礼,“师兄高义。”
林净山这才因着这句“师兄”晃过了神来,他托起孟凛的手,“你既受师父教授,那你所食之药,应当也是师父给的了,师父当年研制此药曾同我说,朝中朝夕万变,时常需要明哲保身,以退为进皆是为了将来的得失与输赢,所以孟大……孟师弟,你此次是为了……”
“那日在陛下面前,我所言皆为心中所想,一招科举当是不易,我已然是孱弱之身,又为何要做自断前程的事情。所以师兄……”孟凛正要起身来行礼,被林净山给拦下了,“在下正有一事相求。”
林净山忧思的神色问:“你是想让我同东宫说,你所中之毒与萧家小姐和六殿下一致?”
“岂敢让师兄为此撒谎。”
孟凛眸中微亮,“师兄就同……我若猜的没错,经办此案的应当是方扶风方大人,师兄只需同方大人说,我是无奈之下铤而走险,并非是真的中了毒,如今实在……进退维谷。”
***
承天街,金乐坊。
承天街纵横南北,金乐坊是其中的一个赌坊,是个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听说其后有朝廷里的背景,里头黑的白的皆有盛行。
白烬也信不过方扶风,可方扶风查案像块狗皮膏药一直粘着,只好让楼远借着同方扶风争吵的名头一个人去了金乐坊查探。
楼远从前同京城里的少爷们一起混的时候,也曾去过几次赌坊,可是后来给他爹打怕了,再也没敢踏及,他就近找了家裁缝铺换了身衣服,低调地进了金乐坊。
楼远穿行在鱼龙混杂里四处转悠,却不知暗处有个人盯上了他。
“楼少将军?”
陈玄正摇着骰子,在人催促下开了点数,随着周围的一声哄闹,他无趣地推开面前的赌具,“不玩了不玩了……”
“诶——你小子,怎么赢了钱就……”话全没从陈玄的耳中进去,他靠着楼远的后边随意地换了桌子。
陈玄见楼远出入过几次将军府,知道他是白烬的人,这楼少将军穿了身普通衣衫,反倒是更引他注意了。
陈玄见他四处张望,又仿佛找着后院的位置,他想了想,一撩衣摆,走了几步直接冲着那大堂后面,大声地嚷了句:“你这茅房在什么地方?”
这里边看场子的人目光立刻被他吸引了过去,楼远给人瞪得杀气腾腾,他摸着怀里的匕首不曾出鞘,心里却是寻思着有些丢人。
好在楼远会寻找时机,这片刻的缺口立刻就错开人往后院去了。
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拍着陈玄并不算壮硕的身板,“找茬么不是?”
陈玄沉目忍了会儿,抬眼就换了笑脸,“误会,误会,真是人有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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