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被宋茯苓抱得死死的,宋仁不得其法。倒不是真抢不过他,而是不敢用力拉扯,本就只有提笔的力气,万一再给拉折了……
宋仁只能苦情相劝:&ldo;老爷大病初愈,万万不能沾酒,这一壶下肚便是青壮男子也易伤酒,老爷要是还没活够,便听我一句劝,戒了此物,啊?&rdo;
言辞恳切几欲声泪俱下,宋茯苓不知被那句话触动,沉吟片刻终于将酒交出来:&ldo;给。&rdo;
&ldo;哎,这就对了。&rdo;计谋得逞,宋仁脸上的苦痛瞬间消失不见,可是在触碰酒壶的前一刻,又见宋茯苓忽然收回去。
宋仁扬眉:&ldo;老爷可是要后悔?&rdo;
&ldo;不后悔,只是讲个条件。&rdo;宋茯苓理直气壮:&ldo;既然已经买回来便不能浪费,一日一盅,喝完就算戒。&rdo;
宋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显然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话,正要义正严辞断了他的念想,却见宋茯苓眉心微蹙,一双凤眸宛若含星:&ldo;仁叔,我已三月未曾闻过酒香了……&rdo;
宋茯苓并未多说一句话,剩余的祈求都含在眼里,看起来倒是比街上乞怜施舍的小野猫都要可怜。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宋仁还能顶得住?他顶不住:&ldo;多了,一口。&rdo;
宋茯苓再接再厉:&ldo;半盅?&rdo;
&ldo;两口,不能再多了。&rdo;宋仁挥袖转身,态度异常坚决。
过了片刻听得身后传来:&ldo;仁叔人如其名宅心仁厚大爱无疆,本老爷甚感欣慰。&rdo;
这番吹捧在宋仁心里极为受用,却不想叫宋茯苓看出来,只压着嘴角冷哼一声,佯作厉色。
待出了马车,终于忍不住摸着胡子笑出声。
宋茯苓知道宋仁不过做与他看,要不然不会连酒都忘了。忘了也好,正好方便他解解馋。
掀开盖子痛饮一口,丝毫舍不得便宜身上的绒毯,待酒劲上来,不禁仰头喟叹:&ldo;痛快!&rdo;
眼角隐有星芒,不知是泪还是光。
日升日落,报晓的头陀换了两波,河面的游船却从未停过。
这日一大早,城市坊间四处都流传着同一个消息:越国三皇子谢祁带着使团即刻便要抵达上京都。
庆越两国的恩怨,也不过是从十多年前才开始。太&iddot;祖皇帝立国大庆,一众共生共死的同乡最后只留下闻氏一门,其余该杀的杀该贬的贬,堪称铁血手腕。
太&iddot;祖大能,奈何生的儿子却是个情种。太宗皇帝年轻时有一次在南边游历,邂逅了一位货郎之妻,强取回京后爱若至宝封为淑妃,连皇后都险些废了。
这位以再嫁之身一举登天的淑妃,很快为太宗诞下大皇子谢至文,紧随其后,嫡子谢至盈出生。尽管嫡子并无过错,但太宗一直对大皇子多有偏爱,临死前竟然留下两个儿子划山而治,各自称帝的荒唐遗诏。谢渺因为不足,一开始就不在储君备选之中。
大臣朝士们多有不满,然太宗却坚持己见,甚至将南边虎符径直交在大皇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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