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给她讲讲今天在外面发生的新鲜事。
那时的云青风也不过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口齿不清,讲起故事来也总会颠三倒四,但云清澜却听的津津有味。
她每天都在等这一刻。
后来有一天,云青风回来的很晚。
云清澜蹲在他们常去的假山后等他,一直等到日落西山,眼眶发红。
“兄长回来了。”
头顶终于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可这次云清澜却没有理他。
“澜儿生气了?”
云青风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温暖柔软的手掌覆在头顶,云清澜心中的委屈当即无限放大,她把脑袋埋进双膝,哑着嗓子小声嘟囔:“兄长是风,一阵吹过来,一阵就没影了,可每天都像蘑菇一样呆在家中的澜儿是什么呢?”
“澜儿是云噢。”
云青风坐在云清澜旁边,抬手指向天边晚霞,那里大风刮过,卷着彩云肆意奔腾。
“风会带着小云儿跑噢。”
……
“你倒是会逞英雄!”
一声斥骂吼得云清澜瞬间回神,云杉居高临下地站在二人面前,带着一股迫人威势,“师父们教你的都学完了?还不滚回去!”
“祖父!”跪在地上的云青风猛地挺直身板,“我能撑起云家,也能保卫武朝!”
“求您别逼小云儿!”
云青风三岁持剑,五岁提枪,半人高就能与十三四岁的少年台上对擂不落下风,其中吃了多少苦楚自是不必说。可他性格开朗,恭谨谦和,顽童的年纪却从未见其违逆撒泼或者跟谁红过脸。
可如今却为了云清澜顶撞喧哗,执拗地跪在云杉面前。
“你在求谁,求什么!这等小事就能让你卑躬屈膝!”云杉狠狠地皱了皱眉,“身上的奶味还没散干净就学人说大话,学堂里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既然要陪着她跪,那就跪着!”云杉对二人彻底没了耐心,转身大步而去,“今天你就算在这里跪一天,明天也照样要去武场!”
风雪簌簌,中元大街的热闹早就过去了,云家偌大的院落中跪着两个小小的人儿,他们头顶双肩落满了雪,远远看去像两个小雪人。
小小的人儿紧紧跪在一起,他们肩并肩,手贴手,源源不断的热流在二人身上来回游走,寒天冰雪,层层叠叠将他们掩埋。
他们被柳莺飞不要命地抱回来时,都已经双双发起了高热,云清澜几乎被冻去了半条命,一整夜梦魇连连。待她清晨睁眼,身旁同她一样发热一整夜的云青风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窗外传来长长短短迅疾的破空声,云清澜凭窗而望,却见兄长手持长剑,着一袭窄袖短袍,在鹅毛雪中腾挪跳跃。
豆大的汗珠沁出额头,兄长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可他剑法凌厉,身若蛟龙,每一剑都势如破竹。
这是云清澜第一次见兄长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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