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的腌臜事,在青城山,只掀起一小圈儿涟漪。文┡学迷Ww%W.ΩWenXUEMi.COM
不管是普通小老百姓还是青城山上的士绅僧道、学子教员,自有他们朴素的下场观,钟毓坏事做尽,必然没有好下场,这是理所当然的,并不如何出奇。
唯一的感觉,还体现在林卓身上,那天他在三清殿当中怒之后,学界的朋友们再看林卓的时候,气场感更强烈,更令人高山仰止了些,但却并不令人讨厌,仿佛他就是天生的学界领袖,天生的与众不同。
有能耐你也出几本书啊,有能耐你也写本诗集啊,有能耐你也搞出点儿心学理论啊,有能耐你也上浣花溪挨上一箭啊,有能耐你也忍着自己差点儿丢命的仇恨“一文以辟言路,一身以匡天下”啊,这就不能比,付出跟收获是一对儿,你丫啥都没干,或者说啥都没干成,好意思跟人家比待遇么?
相比之下,山上儒释道三家的人物们更感兴趣的,是林卓设置的青城大会议程表,那可真叫一个充实饱满,攻气十足。
名气大点儿的,资历老点儿的,就给安排一个主会场讲学,名气小点儿的,资历嫩点儿的,就到分论坛去嘚瑟一二,普普通通没有名气资历的,也有机会,那就在辩论专场上去展示才学,这个辩论专场有个讲究,每一场都有名目,不能泛泛而谈,除此之外,为了照顾佛道两家,还专门留了一个整天的专场,这个安排比较空泛,只有个专场的名目是“如是我闻”,具体谁上台谁主持,就要让佛道两家自己商定了。
本心只是想给林卓捧捧场的杨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大名不仅落在主会场讲学上,更是高居席,兴奋得嘴皮子都哆嗦了,“林公子,老夫才具平庸,恐不能担当如此大任”
林卓走下台阶,来到老杨面前,温言宽慰“老爷子,杨家乃是蜀中名门,世代清正,门风纯粹,老先生亦是蜀中学界翘楚,治学做人有口皆碑,行事不偏不倚,不阿附,不欺凌,居正守恒,委实不易,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老爷子,可不能藏私哦”
“既如此,老夫恭敬不如从命,诸位先生,请恕在下僭越了”杨老爷子见林卓言辞恳切,也就不再推脱,向着周围的老头子兵团告罪。
“无妨无妨,杨兄不必谦让”
“客气了,客气了,杨兄年轻时便是一时魁,如今岁月沉淀,想必更上一层楼,正要聆听杨兄肺腑”
客套推许,互拍马屁的声音四起,一团和气。
这时候,一个年轻士子从人群里杀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议程表,表示有异议。
林卓微诧,“这位兄台,敢问有何见教?”
“这个,这个不大对吧,这是林公子亲自定下来的么?”这个士子有点儿紧张,说话磕巴了。
林卓听到这里,回过点儿味,莫不是一不小心遗漏了哪位名家大能,“这份议程在下的确曾过目,兄台不必避讳,若是有所疏漏,请尽管明言”
“不,不是,不是”士子脸庞涨红,连连挥手,“在下仰慕林公子久矣,多有效仿之心,却见这份议程上,蜀中前辈才子云集,却独独不见林公子,是以唐突,还请林公子莫怪”
“嗯?”
“唔?”
“啊?”
……
各种异样的惊奇的声音响起,显然大家都很意外,毕竟这个青城山大会主角就是林卓,他登台演个讲什么的是理所当然的,也就没有太注意,谁知道,这么拉风这么强大的吸粉机会,林卓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满庭哗然。
林卓并不慌张,他是早有准备的,即便这位同学不起来仗义执言,该他登高一呼的,他也绝不会放过,“诸位稍安勿躁,林卓另有安排,三日后,青城大会曲终人散之际,林卓将聊寄数语,为诸位送别”
“原来如此,不过,此次前来集会的学子士子,多达数千人,恐不能周知林公子深意,理应将此项议程明列在表单之上,以正视听,免生误会。”一个老先生抚着胡须提出了建议,看他的样子,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哈哈哈,如此甚好,讲台之上若无林公子,这青城山大会名不副实不说,我等也羞于登台啊”一个豪爽些的中年士子,显然是脸皮厚实的角色,舔着大脸,把话就差说透了,最大的腕儿是你,你不登台撑场,这不显得我们在甩卖?镀金的快感在哪里?逼格在哪里?
“既如此,林卓从命便是”林卓拱手应下。
“林兄,我有个意见”郭廓嘚嘚瑟瑟地冒出来了,林卓嘴角一扯,这厮出来,肯定不会是正经事,“这青城山大会,乃是学界盛事,千年等一回啊,而且咱都是什么人?真正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个个都有才艺傍身,尤以万千青年学子为甚,何不组织一个才艺大会,让诸位同学一展才情,各位高僧、道长,也可撰写佛偈、道藏,择其优异者,汇编雅集,刊行天下?”
“此议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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