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是被清晨的公鸡打鸣声吵醒的,这段时间远离了城市喧嚣的夜生活,每晚都睡得格外早,自然就醒得早。
她抻直了手臂,伸了个绵长的懒腰,不料手掌触碰到柔软的毛发,她一惊,脑子里的一根弦似乎被人拽断了,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
孟渐晚刷地扭头,然后就看到宋遇那张放大版的俊脸,他双眸紧闭,还在睡梦中,呼吸均匀,薄唇微微抿着,睡相极其好看。而她的手就搭在他头顶,是她刚才伸懒腰时不小心摸到的。
宋遇怎么会在这里???
孟渐晚还没想出所以然,身体就快过脑子,下意识一脚踹过去。
宋遇本就挨着床边睡,稍微一动就掉下去了。他忍着痛迷迷糊糊爬起来,手撑在床边,坐在地上眨了眨眼,摸到眼镜戴上,抬头仰视着孟渐晚。
一秒、两秒、三秒……宋遇终于精神了,睁大眼睛环顾四周,不是那间狭小的客房,而是孟渐晚的房间。
宋遇缓缓站起身,揉了揉额角,因为强行被人从沉睡中踹醒,表情还有点呆滞:“我怎么在这里?”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会在我房间,还在我床上?!”孟渐晚站在床上,比他高出一截,居高临下看着他,大有他不说清楚,她就一脚踢飞他的架势。
宋遇捏着眉心,脑中闪过昨晚的一幕幕,半晌,终于理清了思绪。
他眼睛亮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阻止孟渐晚的动作:“不是,晚晚,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解释,我想起来了,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的床坏了,奶奶让我睡在你床上,我们商量好了,等奶奶看完电视回屋,我就去睡沙发,结果……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说到后面,宋遇就有些心虚了。
他原本跟孟渐晚说好,躺在她床上小憩半个小时,谁能想到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比她醒得还晚。
孟渐晚也想起来了,闭上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宋遇,克制着脾气道:“那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宋遇后知后觉地缓过神,“哦”了一声,悄悄推开房门走出去,回过身贴心地帮她关上门。
孟渐晚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没动,胸脯上下起伏,好一会儿,她才瘫倒在床上,两条腿在空中用力踢弹了几下,打了套不规范的军体拳。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迟早要被宋遇气到英年早逝!
宋遇抚摸着后颈,混混沌沌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神思又飘远了。
他昨晚居然和孟渐晚同床共枕了!
说实话,他并没有打算占这种便宜,也打定主意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偏偏不知怎么睡着了。而且,他记得自己为了方便起床,一开始是睡在床尾,醒来却躺在孟渐晚身边……
思来想去,宋遇认为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孟渐晚的床太舒服,而他睡了几天的摇晃折叠床,所以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毫无知觉,甚至在睡梦中自动寻找了更舒服的姿势。
宋遇心不在焉地洗漱完,走出卫生间时,正对上孟渐晚黑如锅底的脸。他越发心虚,与她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不好意思啊……”
孟渐晚翻个白眼打断他:“我没瞧出你不好意思。”
宋遇:“……”
孟渐晚进了卫生间,砰一声甩上门,门板震颤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
宋遇无奈地叹口气,怎么又把她惹生气了。
他垂着头懊恼了一会儿,一边拉伸手臂一边往外走,一眼就看见手里拿着一把小青菜的林春华,正在跟隔壁大婶聊天。
宋遇也是佩服老年人的睡眠,林春华昨晚追剧到深夜,第二天早上还能这么早起床,精神抖擞地做早饭。
他正要过去打声招呼,猝不及防听到林春华略带炫耀地说:“我觉得我要成为咱们村里最早当上祖母的人了!”
宋遇:“……”
昨晚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不会嘴碎到处跟人瞎说。
邻居大婶愣了一秒才明白林春华话里的意思,惊喜地眨了眨眼:“不会吧?晚晚这么快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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