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喝可乐,记忆深刻。他每天吃不饱饭,水对他来说都是奢侈,更别提饮料,当小男孩递给他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思忖揣摩这个孩子会不会害他,他仔细打量男孩,男孩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男孩眼神中干净,真诚。他不再犹豫,直接接过打开喝了,没有细品,但他依然感受到味道很冲,苦甜交织。
福音不知自己小小的正常举动会有多大的善意,他只知道方茵栀告诉他要会善解人意,福音不懂什么意思,疑惑的问她,她这次说的简单易懂,她说要看看旁边的人是否需要帮助,要学会帮助别人,即使是递一下物品,也是帮助人。
福音看着他咕噜咕噜把可乐全部喝完,福音悬着的一颗心沉淀了下去,福音双眼凝望着,福音瞧见他的嘴巴脏脏的,心里说不清的难受,他很爱干净,每天必须洗两次澡,自己一定是干干净净的,碰过的东西一定要洗手,吃饭也要有讲究。看到眼前少年的行为,让他很不舒服。
他想想了想,去拖过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拿了湿巾站了上去,此时的他勉强和他一般高。
少年人在吃东西,吃饱了才注意福音,看他站上一把椅子,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笨拙着身体的小男孩,直到福音伸出小肥手靠近他,他下意识往后退,福音倾斜着身子“哥哥,你嘴巴脏了,需要擦一擦。方阿姨说小朋友要讲卫生”
方茵栀曾说,比大的男生喊哥哥,女生喊姐姐,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小朋友。他想了想,对,他要有礼貌。所以,他对眼前的少年喊了一声哥哥。
他怔住了,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呆呆的看着伸过来的胖胖的小手在他脸上胡乱的擦拭,福音擦的并不干净,痒痒的让他很难受,他很想出声让他停下来,但心里暖意让他忍下来了。
他13岁了,一年前她妈自杀了,他那家暴酒鬼的老爸欠债不还撇下他自己跑路了,他在那破旧不堪的家呆了几天,身体的饥饿感让他不得不出去寻找食物,这一流浪就流浪了一年,饿的时候他什么都吃,困了就回那个破旧的家勉强遮挡风雨,他整天有上顿没下顿,直到敌方攻打z市,他才逐渐找到吃饭的门路,战乱时期,一些强壮的男人成群结队的报团,干起了平常不敢干的勾当,明目张胆的抢劫,城市的混乱让他们有机可乘,那群人专挑有钱人家,平日里的别墅区是进不来的,今时不同往日,没有门卫,更没有警察,到处都是逃窜的人群。他经常尾随他们的身后,去捡他们可能在抢劫中遗漏的食物,这不今天就跟着他们来到偏远的别墅区,他躲在门口不敢进,看他们几十个男人冲了进去,那群人也盯了几天了,发现家里只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垂涎三尺。他们便趁着夜色撩人,做起了畜生的行为。女人的呼喊声,□□声,男人欢呼,激动的声音,通通传到他的耳边,近期这种声音他不知听了多少遍,他刚开始还会冲动的想要进去杀了那群魔鬼,时间长了,他知道为了生存,他必须选择漠视。
等那群人大包小包的扛出东西,短时间不在返回,他才蹑手蹑脚钻进院子里,他在心里祈祷,希望还能找到一点吃的。
吃的没有找到,倒是发现了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竟然还会有人。他刚才藏起了?据他所知,那群人连孩子都不会放过!
他没有想到小孩如此好骗,竟然会主动的给他吃的,还递给他饮料。最后再帮他擦嘴,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孩子太善良了,这种善良让他这一第感觉心生暖意。
福音不知他的心里的活动,只关心他是谁?福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哥哥,你吃饱了吧!我可以向你提出问题了吗?”
他吃饱喝足了,伸了一下腰,此地不宜久留,他需要离开。这家好东西很多,他怕那群人赶回来发现他。而且,他不想搭理小男孩,没有必要和不再见面的人纠缠。他转过身去想要直接离开。
福音看出了他的意图,开口阻拦道“哥哥,你不要走。我有更多的食物。你难道不想要吗?”
福音当然知道食物对他来说的重要性,可以让他一个人吃好几个月,但是他更害怕一个人。前面的少年人不像是坏人,我想试着相信一下他。
他的脚步停下了,他半信半疑的转过身“你还真是相信我呀,这个时候,外面为了一个面包都能打起来,你有食物不藏起来?还告诉我!我看你真的不怕自己死的够快,你都不怕我和那群人是一伙的?”
这小孩怕不是是个傻子吧,人人自危,他却傻兮兮告诉别人他有食物。
福音扇动着眼皮,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哥哥,那你是坏人吗?我感觉你不是。”
他听到男孩的声音,轻笑道“你说错了,我是,而且我会为了食物不择手段的。你都不怕我把你所有的食物都抢走?”
“我怕,但是我更怕一个人。”福音弱弱的说着,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他的眼神带着委屈巴巴。
他听了男孩的话,有些动摇,可他心里的声音提醒自己,不能心软,赶紧离开。“你一个人关我什么事,我需要走了,还有,小孩,刚才的食物谢了!”
他向屋外走去,他不能再停留了,必须马上离开,他抬起脚,就向外走去。
福音的跟着他,在他身后呼喊着:
“哥哥,哥哥
,你不能走,也不要走”
“哥哥,哥哥,你留下来。”
“哥哥,你别走。”
男孩始终没有回头,他继续向前走着。
福音慌了。不停的喊“哥哥,我求求你,你别走,我害怕,我有很多很多食物,可以分给你一些。”
“哥哥…哥哥…”
孙梅回到家,1点多了,她路过张涛的房间,听到了张涛的声音,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张涛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身体在动,嘴巴不停地叫喊着“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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