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赫里的港口上,开港节的喜庆氛围弥久未消,停泊在港口旁的船只上装饰着种种类似花丛或者绸缎这些色彩颇为鲜艳的装饰品。虽然看起来有点矫饰过度。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其实可谓是两全其美,一方面满足了赫里人那从腰包里满溢而出的虚荣心,另一方面也让某些做生意的大赚一笔。算得上皆大欢喜。
从那无数被装点得像新婚女子一样的轮船上涌下来的一批又一批从帝国各地奔波而来的旅人,在这样的时代中,就算他们身上堆积了多少风尘,每个人也都一样地微不足道。毕竟这就是如今的赫里,每个人都在阳光下于赫里远方的巨像的注视下过着卑微的日子。
谁都没有注意到莫诺尔和他的仆人,他们就像其他人一样从轮船上顺着扶梯走下来,即将安然地踏上赫里港口的石砖地面。
“努可。”莫诺尔跟他的仆人说话,“赫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说么?因为这里的空气比格罗好得多,虽然我总觉得鼻孔里有股子鱼腥味,但至少不会吸进沙子和煤烟。我总是想,我要是个普普通通的公爵,就像……”
莫诺尔喘了口气,暂时打断自己的话,他迈出步子走到了陆地上。
“就像那些跟我父亲一样腐朽的贵族们,每天光想着吃喝玩乐,多好。”
二人走到街道上,莫诺尔看着赫里这座城市街道上的电车,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为啥他突然冷不丁地冒这么一下。他让努可去租辆马车来,并且不招车夫,只让努可给自己驾车,这是因为莫诺尔从不让除了努可之外的人为自己驾车。
那个仆人麻利地按照莫诺尔的要求置办好了马车,并且伺候好了莫诺尔上了车,自己搁车夫位置上开始驾车,与电车一齐在赫里的街道上行并驾齐驱地驶着。
“我说努可,你觉着当个安稳贵族,真的就算得上好么?”
莫诺尔冷不丁地向他的仆人问问题,这些问题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过努可的回答也十分讨莫诺尔喜欢,因为他实诚。
这个仆人说道:
“对老爷来说,算不上绝对,至少应该是好的,毕竟老爷有双明亮的眼睛。”
莫诺尔向内折着手,扶着脑袋,望着天空失神地说道:
“算不上好的,算不上。努可,只要当上了贵族,就基本上不会再用大脑思考啦!要我看,一个人从尊贵的娘胎中生下来,落到干净的床单被褥上,惹得穿金戴银,身世显赫的一家老小都乐得不行,将家族的姓氏和矫揉造作的名字想铁饭碗一样扣在婴儿的头上,那么这孩子这辈子都算完了,因为他要变得不会用脑子思考了!”
接着莫诺尔继续滔滔不绝地念叨道:“贵族们,他们小的时候靠脚指头思考,光想着跑到别处去玩;年轻的时候稍微向上一点,开始用下半身思考,满脑子都是寻个自己中意的可人异性,好跟个木匠一样干些活塞事;中年了就用胸膛思考,借着一腔所谓的热血去追求金钱和权利;到老了,才想起来用大脑思考,但这时候他们的脑袋已经锈掉了,像块被骄奢淫逸生活腐蚀掉的烂木头,只想着家族的名声和荣誉喽,反而这些老东西越想维护名声,反而自己家族的名声便越臭。这哪是把铁饭碗给了婴儿,而是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真叫我恶心!”
莫诺尔目光扫过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黯然地念叨道:“不过话说回来,多少人巴不得投个好胎,吃上这坨污物呢!我说努可,你问你,你当初听见我要你动手杀了我的父亲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我无可救药呢?”
“没有!老爷。不会的!老爷。”努可扬起鞭子抽了一下马:“咱这条命都是老爷给的,老爷说啥我都觉得没错。”
“是嘛。”莫诺尔将头肩膀挂在车外,连自己礼帽掉了都不管不顾,说道:“努可,我当初是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到的时候,我记得你都快饿死了。老实说,我当时不是可怜你,我只是觉得,救一条乞丐算不上什么伪善,因为我只觉得你很有能力,讨人喜欢。毕竟在这个时代,乞丐多的是,但不是所有乞丐都能被我看中。所以我想问你,你在杀我父亲的时候,你有在想什么吗?”
“没什么,老爷!”努可干净地回答道。
“好!”莫诺尔笑道:“我觉得咱能成事,快点吧,努可,去图书馆前,我想先去看看那尊有名巨像。”
玛丽瑞塔的第一代皇帝——先王辛那赫里布的圣像。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赫里一处由海崖改造的具有百年历史的圆形广场。
这片被专门用来观光海景以及距离海岸一公里之外的先王圣像的地方。被命名为茵图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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