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话,安涴心里的沙塔瞬间松散。她说不上什么滋味,有点失望?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她希望他主动跟她说解约的事情,有什么事情两个人一起承担总比一个人扛要好。可安涴忘了,当初她觉得为他好而独自做了决定,如今梁束也是如此。迅速敛起心神,她瞥开眼看向电视,“不用改。”想他也是关心自己,她收拾好心情低声道,“时间不太准,会往后延。”两个人在一起七年,这方面他都懂,安涴也就大大方方没有遮掩。结果梁束一听这话眉心立刻拧成结。“去医院看了吗?”安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敷衍道,“看了,医生说正常,没什么问题。”梁束半信半疑,定定看她。默默看会电视,客厅内气氛默默有些沉重。夜色渐深,安涴起身准备去洗漱,结果又被梁束攥住手腕。安涴垂眸疑惑看他。梁束耳朵微红:“你有几张房卡?”安涴:“……两张。”梁束抿唇:“这几天我们都是一起下戏,我还能跟你一起回来。今天你先走我就只能在门口等着。”梁束欲言又止,眼巴巴地看她,“你知道为什么吗?”梁束自问自答,“因为我没房卡。”安涴:“……你房间空调还没修好吗?”梁束立刻摇头:“没修好。”静立片刻,安涴又问,“酒店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吗?”梁束:“房间都满了。”安涴:“……你让我想想。”梁束闻言轻轻摸了摸她手腕内侧两下似安抚,然后才松开。目送她进卫生间,看她紧阖房门后他才拿出手机给赵阔发了一条信息。赵阔很快回信,屏幕荧光倒映着他冷郁的眉眼。与此同时,滨城。楚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楚雄签完桌上所有文件,按下内线,“让容钦上来一趟。”过会,敲门声响起,楚雄扬声让人进来。容钦礼貌对楚雄点头,喊了声楚总,大步走到豪华庞大的办公桌前,“您找我?”一日疲累,楚雄往后靠在皮椅上,眯眼探究地看向容钦。楚雄:“梁束要解约?怎么回事?”容钦:“我也很意外。”楚雄:“他违约金多少?”容钦:“大概三亿。”楚雄:“人留不下吗?我倒不在乎这三亿,我比较看好他这个人。你怎么看?”容钦:“……听您安排。”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安静下来,楚雄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容钦正全身紧张等楚雄继续问梁束解约的事情,没想到楚雄突然话题一转。楚雄:“卿卿不在家,你跟她吵架了?”容钦垂眼:“没有,她在剧组。”楚雄眯眼:“哪个剧组?梁束的那个剧组?”容钦点头。楚雄拖长音哦了一声,轻轻转动皮椅。目光若有似无滑过容钦,鹰隼般的目光露出锐利的光芒。楚雄沉吟,不知在想梁束的事情,还是在惦记宝贝女儿。楚雄见容钦肃脸垂眼恭敬站着半晌不动,突然为女儿感到可惜。有些事他不问,不代表不知道。他不问,不代表默认。楚雄:“卿卿也到年纪了,她这几年也没谈恋爱,成天追着梁束算是怎么回事。这样吧,你也算卿卿哥哥,你帮我个忙。”容钦抬眸,喉结微动,“您说,什么忙。”楚雄:“把圈子里适龄的单身小伙子资料给我整理一份,到时候我给卿卿挑一个。”
容钦:“……好。”楚雄和蔼笑道:“到时候要合适,咱俩还算一起当了把月老。可得让卿卿给咱俩一人包一个大红包,可得好好谢谢你这个哥哥。”说罢大手一挥,“行了没别的事了,资料你下周给我。”等容钦离开后,楚雄让助理进来。“你去查查,梁束到底为什么要解约?”他挺看好这小子的呢。当初他真想把这小子招为女婿,可惜被人义正言辞给拒绝了。楚雄点根雪茄,倍加可惜地猛吸一口。想了想又问,“你出去时看到容钦了吗?”助理点头,迟疑道,“我来时容总正站在门口,好像在发呆?”助理有点拿不住,容钦简直是行走的工作狂,无情无欲似的,哪能发呆?楚雄冷笑心想,这才哪到哪,这臭小子,等老子给他扒层皮。门外。容钦攥紧拳头,他站在那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总助从办公室出来他才惊醒般抬步离开。回到楼下,他无视下属惊诧的目光如疾风般回到办公室,背靠在门板上,垂下头。许久后,手机响,他看眼屏幕,瞳孔骤缩。接起电话,对面话语不停,容钦安静听着,最后低声应答,“好,一切都听您安排。”对面这才满意,挂断电话后,容钦再也坚持不住,手指失力,手机咚一声掉到地上。容钦弯腰捡手机,地上低落一滴水。怀城。梁束接到赵阔信息,赵阔说容钦那边攻势更强,对方律师团队不仅有楚氏的法务团队,更有国内在这方面最权威的律师。摆明了卯着劲要往死了干他。并且赵阔还说,对方彻底关闭谈判可能。梁束冷嗤,他还不想谈呢。他知道合同未到期艺人想解约得脱层皮,他无所谓。他也不是没有留后手。这不就是看谁最后棋高一招。吱呀,门响。梁束迅速按灭手机,动作突兀到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转眸,果然见安涴定定看他。梁束心虚地吞了吞口水,“你洗完了吗?那我去洗。”走近她时梁束四处乱看就是不看她,“这一天天真累,我这浑身是汗。”从她和门之间的缝隙要挤进卫生间,安涴安静看他。梁束抿唇,双手箍住她细软的腰肢,一用力直接把人凌空抱起放到旁边。使着劲还红着脸小声嘟囔,“怎么还堵门呢。”说罢怕她发火,连忙夹着尾巴迅速冲进卫生间,第一时间把门关上。速度之快,带起的风将安涴手里湿润发沉的毛巾都吹的动了动。门内。梁束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她终于抬步走远时才松口气,拍了拍胸口。计划是那么个计划,可在她眼皮子底下演的时候,怎么心那么虚呢?等梁束洗漱好出来时,他正低眸思忖,今日说不定借着她的怜惜能得寸进尺将地盘搬到床上?结果一转身到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地上白色的地铺,梁束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安涴已经面朝窗户那面,背对着他的地铺躺好,不知道睡没睡着。梁束委屈巴巴躺在坚硬的地板上,静谧无声的夜里,他用气声哎呦着翻身,窸窣窸窣的响声,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他低声哎呦一声捶捶腰,又转过来。扭头,借着浓重的夜色往上看。可惜床高他矮,除了朦胧的被影什么都看不清。折腾这么久她都没出声,他觉得她应该是睡着了。梁束决定再冒回险,潜到她身边,明天早上再回来。轻手轻脚绕到床那一面,月辉清淡落到她温柔的脸上。梁束无声笑笑,看着她的睡颜心里鼓囊囊的挤满了东西,让他想哭。他小心捻起被角,掀起来,凭借拍过几部动作戏的速度轻快将自己塞进被窝里。小心调整角度躺好,心满意足长舒口气。心里鼓囊囊的东西原来是种子,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迅速开满了一地摇曳的彩色小花。他忍不住想看看她。梁束小心转过去想看看她,结果刚转过去,就撞进她清澈的眼眸里。梁束:“……”哦不好,怎么被被当场抓包。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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