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律敲了敲玻璃门,“差不多得了,聊个没完了你们还。”
卢律师小声说,“又一个护着于祗的来了,我们可快走吧。”
于祗倒没被任命影响多少,照旧埋头在裹脚布一样长的全英文合同里,逐字逐条的翻译审阅着,唯恐在这些信息里漏掉那么一两条关键的。
jh律所向来都侧重非诉领域,虽然他们所诉讼标的可以用庞大一词来形容,但非诉业务永远在缺人手。
她的助理吴逍按照她的吩咐搬进来一堆,近十年来lt集团的诉讼材料,顺便把游走在工作间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吴逍半趴在桌上,“姐,他们可都在说啊,你就是律政界的资源咖,要什么都不费力。”
于祗边圈下她认为有疑议的,边深以为然地点了jsg点头,脸上连半点愠容都没有流露。
吴逍还继续叭叭着,“不是姐,您好歹生个小气吧也,他们都说这么难听了。”
于祗这才停下,“要生什么气?人家又没说错。”
她那天碰见了闻元安,自己都玩笑说她事业有成是踩在了各位叔伯的肩膀头子上,是于家把她抬起来的。
“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努力,才能达到某一种高度的。你得接受,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要走捷径,这是现实,”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又拍了拍吴逍的肩膀劝慰他,“但是你不能一边抄着近路,一边又逢人就喊,你们都来看我有多拼命呀,这就又当又立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姓于占了多大便宜,只是她占她的,挡不住别人议论别人的。
这是彼此的自由和权利。
吴逍受教地点头,“姐你可真是豁达。”
“这不能叫作豁达,”于祗被烫了一嘴,“是最基本的道理。”
吴逍赶紧去调饮水机,“我又忘记改成55度了。”
于祗放下茶杯说,“去nudake给每个人订一份蛋糕吧,午点时间送过来。”
但闻元安那头比她更早得到了消息。
她打电话过来,“怎么着于大律师,您都是八大所之一的合伙人了,还不请咱们一顿?”
于祗手里转着笔说,“得请啊,晚上你们挑地儿,我都行。”
她们最后约在了华而不实的refer,主厨的创作理念很大胆,但味道还有很大的进步的空间,不过也没有谁真会去细品。
于祗她们这帮人都是吃个过场,她举酒杯的次数远比拿起刀叉要多,几轮推盏下来已有了几分薄醉。
闻元安问起陈晼的事怎么样了。
陈晼耷丧着眉眼,“我爸都回来了我还能怎么样?和老蚯蚓耗着呗。”
旁边人都起哄,“你也不说敬人家于祗一个,好歹接你官司。”
“别烦,都自己喝自己的,”陈晼挥了挥手,“人用不着我来敬,对吧?”
于祗又喝了一大口红酒,“知道什么叫当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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