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李昀碰了碰裴醉的手背,轻舒了一口气,没有发颤,还好。
“好。”
裴醉没再吃药,手边又没有酒提神,精力便要差得多了。
他和衣躺在胡床上,眉心微蹙,不时轻轻咳嗽两声。
“不打算告诉我吗?”李昀用湿布替他擦了擦削瘦的脸颊,抬手,轻轻按上那人心口,果然见那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你看见了?”裴醉按着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掌往自己心口处压了压,哑声笑道。
“是。”李昀抿唇,“三年前的伤,为何还没有愈合?”
“刀上淬了毒。”裴醉声音淡然,毫不在意。
李昀眼瞳一颤。
“北疆?”
“对。”
“什么毒?”
“不知道。”裴醉笑着摇摇头,“不过就是疼一些,没什么大碍。”
李昀手又一颤。
能让硬成石头的裴忘归说出‘疼一些’这种话,定然十分严重。
“如何解?”
裴醉揉揉下巴:“等为兄灭了兰泞,就能去取解药了。”
李昀看见他的动作,低声道:“骗人。”
裴醉一怔。
“你不想说,倒也不必骗我。”李昀缓缓抽出被压着的手,眸光浅浅垂在裴醉的脸上,声音毫无波澜,“我说过,你我信任需要时间。我给你时间,不代表你可以这般敷衍我。”
说完,便又要摔袖离开,裴醉赶紧支起身子,攫住他的手腕,无可奈何地哄着:“为兄又错了,元晦啊,不生气。”
李昀站在原地,在听到那人略带嘶哑的声音时,静悄悄地灭了火气。
没出息。
梁王李昀日常自我厌弃。
他转身,又坐在脸色微白的裴将军身边,没好气地扶他躺下:“我没生气。”
“哦?”裴醉抬手揉着李昀的头发,笑道,“那元晦这河豚脸是怎么回事?”
李昀抬眼一扫,裴醉立刻投降:“好吧,你随便问,为兄绝对不骗你了。”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李昀声音很轻,“你为什么会做摄政王?当年奉天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的伤”
裴醉缓缓掀开眼帘,看着李昀略带忧虑的表情,拍拍他的手背。
“所有人都说,你站在盖顿一侧,替清林出头,将我将我卖了百万两白银。又逼宫,逼迫父皇将摄政王之位传给你。”李昀手一紧,“可我知道,并非如此。你从来便不喜欢承启那锦绣樊笼,又怎么可能亲手把自己关进去?”
裴醉挑眉:“元晦竟如此了解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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