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透过车窗照入,车厢内静默了片刻。
姜沐璃惴惴不安。
谢缚辞笑了一声,分不清喜怒,只抬手一挥,便让邵景下车了。
等邵景离开后,谢缚辞一双漆黑无波的眼像长在了她身上,长久没有挪开。
“孤倒不知,你竟那般招人喜欢。”
有了皇子还不够,现下一个太医见了她一眼便也见之不忘。
着实惹人得狠。
他语气淡淡的,神色也不见异常。
姜沐璃实在探究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便只能转移话题道:“殿下,接下来换药的活儿,交给阿璃便好了。”
谢缚辞这才诧异地喔了一声:“你也会医?”
姜沐璃道:“会一些,幼时曾在医馆帮过忙,换药并不难。”
因邵景看她的眼神实在灼热,她担心时间一长,太子会看出她二人相识,便只能自己揽下这个差事。
医术也是从前为了弟弟特地有跟大夫学过一手罢了。
谁知,谢缚辞的重点竟然跑到别处去,蹙眉问她:“你很缺银子?”
姜沐璃只能继续扮演那个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身份,讷讷地点头。
她靠在角落,垂下的长睫轻轻颤动,红唇轻抿,低着头不敢看他,身形娇小又纤弱。
谢缚辞忽觉得自己心口好似被什么攥了一下,又酸又胀,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她也仅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幼时便被家人卖来长安,无依无靠下为了生存竟还要去医馆打杂,兜兜转转又被人卖做侍妾送到了东宫。
谢缚辞发觉,越来越舍不得杀了她。
或许将她留在身边也是个极好的选择,待此行回长安后,若她仍旧乖顺听话,他也不介意封她为良媛,给她一个依靠。
姜沐璃尚且不知谢缚辞这些想法,但见他同意让她换药一事,心里还略略惊讶。
车队行驶了大约七日,不知是否抄了近道的缘故,姜沐璃觉得比她从江州去长安的时间要快得多。
自打那夜提了她换药一事之后,谢缚辞再也没让邵景上车了。
姜沐璃这才放松了紧绷精神。
就连夜里给谢缚辞换药时,心情都好了许多。
包扎时,姜沐璃纤软的双手在谢缚辞裸露的胸膛前来回抚摸,白带由指尖缠绕,衬得那双柔荑美如软玉,所过之处仿佛都留有余香。
是独属于她的淡淡馨香。
分明只是上药,谢缚辞却觉得自己愈发不对劲。
那双沉静的黑眸,总是不经意地从她曼妙的身形掠过,或是起伏的雪脯,或是纤细皓腕,亦或是那不盈一握,引人浮想联翩的腰肢。
他喉间上下滚动,一股难言的热意涌了上来,折磨到他脸色愈发难看。
姜沐璃包好了伤口,从他胸膛前抬眸,轻柔地笑了笑:“好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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