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握着陶埙,上面似乎还留有宁澹手掌心里的温度。
算上这个陶埙,宁澹已经送了她三回东西了。
第一回是紫玉簪子,第二回是黑曜石吊坠。
虽然每一回都事出有因,并不能算得上是“礼物”。
但这些事情,也还是前一世从未发生过的。
就像,从前都是她上赶着找宁澹的身影,现在却时常能看到宁澹围着她打转,保护她的周全。
当然这很有可能,只是他对于同行之人的照顾。
但是,他的目光也时常很不必要地停留在她身上,明显到她刻意忽略仍会注意到的地步。
她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便忍不住产生了一个疑问。
难道他做这一切,是因为在意她吗?
但这个念头出来之后,很快又被她嘲笑着打断。
因为这个问题太熟悉了。
她上辈子不知道想过多少遍。
她喜欢宁澹,所以会不自觉地注视宁澹。
于是她常常以己度人,把宁澹对她的所有善意也视作喜欢的证据。
但很可惜那只是自我欺瞒的幻想。
他或许也曾看过她,但并不喜欢她。
他看过来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心意,对此感到好奇,也或许感到别扭。
她总看他,越看越喜欢。
而他多看她几次,却是越看越在心里弄明白了,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一线之隔,暗恋的人和被暗恋的人,相似的行止,却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
暗恋好就好在有足够的空间用来欺骗自己。
对方的任何一丝笑意,任何一个上扬的尾音,任何一个随意的目光,任何一次偶然的巧遇,都会被她拾捡起来,当做幻想中相爱的佐证。
而这一辈子她再也不需要依靠这些暧昧过冬。
自然也没必要去捡拾。
所以。
她也没必要去尝试理解那些理解不了的目光。
沈遥凌出门时就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会儿天都快亮了。
她没有再睡,握着那个陶埙合衣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那种黑色胶状物究竟是何物?
沈遥凌闭上眼回想,她在所有读过的书里都未曾见到过此物,应当是此地特产。
但此地到处都是石山,会有什么——
沈遥凌思索着,思绪微顿。
直到若青把早膳端进来,沈遥凌才伸着懒腰下床。
国主准备的膳食很是丰富,沈遥凌端起酒盅晃了晃,轻笑:“倒是热情。”
若青见她似是感兴趣,便拿了一只酒杯过来:“小姐可是想饮酒?奴婢替小姐斟酒。”
“这里面都是药材。”沈遥凌摇摇头,只打开壶盖,拿在鼻尖轻嗅,并没往嘴边送,分辨了一会儿,“乳香,没药,芦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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