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菲来说,高歌其实只是个古怪的人,几次的行为动作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尽管实力高绝,背负着沉重到几乎无法逆转的家族宿命。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以前武侠小说中的标准主角。他和高歌的两次见面都是在他主动找过来的情况下。
他回想起徐唱的话。
“他太骄傲了。对他来说,剑便是他的全部。同为剑士,或许你会有些理解他的想法。”
不知觉中,林菲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有些阴冷灰暗。地上湿漉漉的,似乎是左右两边的住户经常泼水出来。两边的房子都是那种很古老的小平房。淡淡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家正在煮着彩色涂料,涂着死人花圈的住户。
几个脏兮兮的小孩拿着涂好的彩色小木棍愣愣的站在路边,他们都挂着两条长长的鼻涕,一声不响,呆呆的看着路过的林菲。整个巷子都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暮气。
林菲的心情不知不觉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顺着小巷一直往前,穿过一个无人管理的垃圾堆。在没有灯光的巷子里。越往里走越是阴暗。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的来到这里。林菲从不放纵自己。但今天是例外。或许是心底的感性被理智压抑得太久的最后挣扎。他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高歌的住处就在巷子尽头的左边一户平房里。
林菲先前也问过徐唱,为什么高歌会住在这种穷困的地方。得到的答案却仅仅是一句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搭档,徐唱从不去问高歌的生活。
小平房周围都没有任何灯光。仅仅这一处房子,里面似乎有着暗淡的白炽灯光亮。昏黄的光亮隐隐从门缝里投射出来。
门没有关,林菲只是轻轻一推便自然开了。他静静走进去。正好看到一个人坐在房子中间,正是高歌。
他只是沉默的坐在一张木凳上,不是那种刷了漆的,只是一根独独的凳子,四只脚,靠近了还可以清楚的看见木凳契合得不怎么牢固的裂缝,普通人估计一坐上去就会听见吱嘎知噶的声音,但高歌却坐得很稳,听不见半点杂音。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把剑,银色的剑鞘通体没有一丝杂色,静静的放在桌子中央。
高歌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长剑,仿佛不可能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断他这个动作。
林菲站在高歌背后,他只是临时起意才会想来看看高歌,看看这个古怪的人,平日里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静静站在房门口,林菲没有说话,一直就站着,看着坐着的高歌。两人一站一坐,似乎成了一种不变的定格。
第136章战斗前夕(一)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林菲脑海中依旧还留存着高歌孤独漠然的身影。
华丽的酒店中,金色的灯光和刚才的昏暗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门口站着的一个男服务生似乎是冯标专门安排在这儿等待的。看到林菲回来,主动迎了过来。
“冯总吩咐我给您留言:如果有时间可以去枫林路471号,有老朋友在那边。”服务生恭敬道。同时用眼角余光偷瞄着林菲,仔细看来,林菲不过只是十八九岁样子的普通少年。
或许是家世很强吧。服务生这么猜测着。
“知道了。”林菲点头道,径直走进大厅。正要上电梯。却发现身侧的角落处,一个小小的身影靠着墙壁坐着。
看到这个身影,林菲眼神顿时柔和起来。他摆摆手让服务生自己退下。一个人悄悄的走到角落处。
晚上九点,酒店大厅只有寥寥几个人,显得有些安静。
角落处的双儿脸埋在膝盖中,迷糊着睡得正香。
林菲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看自己很久没回来,便直接到门口边上等,这样才能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回没回来。
他轻轻将双儿抱起来。
“嘶!”双儿双眼猛地一睁,身上灰色邪气猛地准备爆发。却发现是林菲,马上松懈下来,揉揉眼睛,小手环住林菲脖子,小脸埋进林菲怀里,继续睡去。
两人走进电梯,双儿的长发披散在林菲手背上,冰冰凉凉,散发着淡淡牛奶洗发露的香气。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蒋楠靠着墙站着的身影印入眼帘。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林菲走过去,微笑着揉揉蒋楠额脑袋。
“没……没什么的。”蒋楠低头有些羞涩的回答,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微微舒了口气。“那我先回去睡了?”林菲点点头。看着她有些脸红的走进自己房间。
林菲和双儿的房间是穿过走廊还要拐一个弯才能看到。和林攸的房间门对门。林菲刚一走过去,却意外的看到林攸的房间敞开着,黑猫菲尔蹲在走廊上打着呵欠。或许是看到自己回来了,黑猫慢悠悠的进了房间,然后马上嘭的一下,房门狠狠被关上。
猜也能猜到林攸的心思。
“怎么样?回来了么?”林攸小声问黑猫道。
“回来了。话说你真的很麻烦啊。自己明明白白的去等着不就完了。我可是猫诶,知道猫应该干什么么?吃鱼睡觉玩线团那才是正常生活啊。”菲尔又打了个呵欠。
“对你来说那才叫不正常生活吧。”林攸无语道。不过她可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好了,既然回来了,我就放心了。走吧,去接触你说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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