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子玉……”
阿萝轻轻笑了一声。她与他分离,抚开他微碎的鬓发,看他颤动的眸子。
梨涡里的圆珠,受她唇角牵动,极快地滑落下去。
“我们不能再继续了。”
是她错,错在未察陷阱、只身入梦,错在意志不坚、浑浑噩噩。
她以为他变了,以为他会询问她、聆听她,可事实是,他从来没有变过。
也是他错,错在给她自由,却不愿打破篱栏,只让她在掌心舞蹈,对她作无声的掌控。
他在污浊里厮杀,贪恋她纯澈,刚愎自用,最终酿成苦果。
从始至终,任何真相都无法伤害阿萝。
能伤害她的,只有她在乎的人——只有这个强硬、擅断、孤行己见的他。
阿萝动身,徐徐撤向后方,与魏玘拉开距离。
她垂眸,不再看他,只俯身,任细小的青影攀上手腕,便再退,隔开近乎五步,又对那滞立原地之人,落下端方、周正的一礼。
“明日巳时前,我会离开。”
她的声音依然很轻,携着她离去的背影,荡在晚风之中。
“这段时日,多谢肃王殿下照拂。”
……
倒影池边,魏玘静伫。
近处,烛火成片,牵连如丝,将月光烧得寸断。
远处,人影屏息,悄然默立,旁观一切,久久不敢上前。
晚风扑面,扫过满池雪色,卷上魏玘的身躯,在他眉骨悬停。他感到风是冷的,夹着冬般的凉意,吹散他滞凝,打醒他一点神来。
魏玘没有开口,只勾唇,牵出极淡的薄笑。
今夜的一切太过相似。场景相似,对白相似,处境也相似。
后果却截然不同。
上一次,在冷墙之前,他也曾那样问过她、苛责过她,对她强行刻下一吻,宣出他无处安放的怨妒,迫使她正视他的情意。
这一次,在倒影池边,二人的对话如出一辙,反而撕开血肉,将缘分尽数掐断。
魏玘仰头,看向弧月,眼底浮现清明。
月也是冷的,是一泓弯弯的浅色,像他如今错失的笑眼、再难寻觅的真心。
他该做什么呢?他还能做什么。
至今他所有作为,无不践踏阿萝本意,漠视她情感,将意志凌驾于她,轻视她能力,忽略她坚韧,也因此重创了她的心。
为他自己的偏执,他错误地认识她、理解她、对待她,当她是脆弱的藤萝。
可她从来无需缠枝,本是坚韧的芦苇。
她确实单纯、纤柔,可她更通透、果敢、倔强、决勇,哪怕身临卑劣也心存善意,为铭记痛楚而忍受磋磨——这惹他越发倾慕、分外喜欢。
也令他无颜再面对她。
魏玘无法开口,无法留住阿萝,无法求她别走。
他伤她太多,没有这样做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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