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群居性动物,在集体之中容易失去自我,要么保持沉默,要么跟随主流,自己都能成为“正确”且“安全”的大多数人。
有人实在听不下去,大声喊道:“所以有些人活该被歧视,活该被看不起,活该一辈子被当成连男生都不如的废物。”
“你什么意思?”知道自己被骂的那些人看向那名女生。
女生同是梧桐初中出来的人,她朝这些人翻了一个白眼:“我说你们跪久了站不起来,被男人歧视都不敢反抗。”
难道这真得只是小事吗?
明明性别歧视隐藏在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里,永远没有人指出它是错误的观念,永远都把它当成常无伤大雅的日常言行,一旦有人发声,便觉得对方是异类,过于敏感和多事。
岂不荒谬?怎不可笑?
旁边一位姓夏的女生搭腔:“封建社会,女人要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裹脚束腰,这在当时不寻常吗?现在你们觉得这样正确吗?”
她朋友跟着说:“就是啊,不是那些女性先烈站出来,指出其中的不平等,这样的‘正确’还要延续多久?”
“你们也不想想,自己今天凭什么站在这里?和其他男生一样走出家门接受教育?”
有些人根本听不懂人话,他们不禁骂道:“神经病吧,扯那么多。”
每个班都乱成一团,彼此间辱骂不断,还差点引发肢体冲突。
“够了!”总教官一声怒吼。
吵闹的声音消停了一点。
“你觉得你没错?”他僵着脸问沈懿,谁能想到一个外表那么无害的女生,原来那么难对付。
沈懿不卑不亢:“我没有错,错的是您。”
沈家人,不以侮辱摧颜,不以强权折腰。
总教官沉默,用猎鹰似的目光盯着少女,一滴汗从沈懿鼻尖掉落。
突然,总教官摘下军帽,他把军帽捏在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指着沈懿喊:“你啊!你啊!”
沈懿岿然不动。
“原地解散!”总教官拿她没办法,怒气冲冲地走了,所有人轰然散开。
“沈懿。”沈懿的舍友一拥而上。
“吓死我了。”其中一位舍友心有余悸:“我还以为教官要对你动手。”
“没事,他不会的。”沈懿眉眼弯弯,随后又想到什么,苦恼地抿一下唇。
糟了,清徽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很担心她。
“阿懿有没有被他吓到?”晚间,沈清徽将双手搭在护栏上,阳台的风吹过裙摆,牵出底下的莹白。
不远处,长灯绰绰,树影迎迎,离人还未归家。
沈懿跪坐在床上,绕玩耳机线:“没有啊,不过总教官被我气得够呛。”
梧桐学校从来没有用性别定义过学生的能力,无论是智力还是体能,都是按照个体的综合素质进行考量。
老师也从来没有教过学生,女生就应该怎么样,女生不应该怎么样,而是作为人本身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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