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去打扰他,却永远有人来打扰我。
我倒霉的学生生涯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别人的青春都是美好的,只有做不完的卷子和早恋被抓的烦恼,我除了无穷无尽的卷子,就是数不清的校园霸凌。凌寅独来独往,那是因为他不想跟别人交朋友,我独来独往,是因为没人想跟我做朋友。
有时候回过头来看看我初中高中时期的照片,感觉我长得就像是狼群里混进来的一只羊,满脸懦怯犹豫,就差把“我很好欺负”写在脸上了。
成绩好,胆子小,别人被欺负还能告老师,但是我好像天生少了这项功能,我看到老师就像看到我父母。
高一的末尾,我再次被人关到了美术教室,面对着满室的石膏像和画板,走廊里响起一连串的笑声和奔跑声,我已经习惯了,把书包扔到旁边桌子上开始写作业,窗外夕阳把整间教室都映成红色,我作业写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欣赏了半天落日的余晖,忽然就感到无限的悲凉。
笼罩天际的落日一寸寸地沉没,洒落在桌上的浅金色被黑夜拂过,山头上一层绮丽的薄暮挣扎着离去,这一天我在美术教室待得格外的久,我妈那天被事情绊住没有到学校来找我,我从一开始的平静慢慢变得后恐惧起来,害怕被关在这里一整个晚上。
我想喊人救我,突然见到窗外的走廊上走过了一个人。
是凌寅,他是到隔壁的音乐教室练琴的。
但他看过来的前一秒,我却鬼使神差地蹲下来,躲到桌子下,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他看了三秒钟,收回视线,走进隔壁教室。
没过多久,我听见悠扬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我看向窗外,月亮出现了。
昏暗的教室里,我趴在桌子上听着隔壁的琴声,仿佛就响在耳边,就像我在陪着凌寅一起练琴一样。
我不知不觉睡过去了,然而直到我醒来,隔壁的琴声还没停,我好像有些不记得了,凌寅以前练琴的时间有这么长吗,时钟已经快到九点了。
我没盼来我妈,但是盼来了检查教室的保安,他刚好带着钥匙,进来检查门窗有没有关好的时候,他一打开门我就抱着书包冲了出去,把保安叔叔吓了一跳。
“你是哪个班的!怎么放学不回家,你想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啊!”
冲到走廊上的时候,隔壁的琴声终于停了,我松了一口气,很担心凌寅的手有没有弹伤。
我的担忧没错,第二天在走廊上见到凌寅,我对他说“学长好”,他没有看我,点点头就从我身边经过,用胳膊而不是手捧着书,看起来有些费劲。
我闻到了留在走廊上的,久久不散的冷梅香。
我陷在回忆里,却听到凌寅清冷的声音:“我知道。”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吃惊道:“你知道?那你……”
“因为你看起来不想让我发现,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他说,“那次你被关在美术教室,也是这样……所以我只能弹到你走。我警告了那些人,但是我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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