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答了她的问题。
姜湖看向傅砚笙,傅砚笙作为中间人又替姜湖翻译了一回:“他在说,如果他不是年纪太小,会乐意娶走你。”
姜湖哧了声。
小不点儿年纪不大,昨晚甚至被吓得直哭,他懂什么?
不知道是跟哪个成人学的这手。
这片焦土上已经没有了适才在接电话的瞿蔺。
傅砚笙替姜湖翻完那两句话,在周围找了一圈,才在半山上昨夜他们留宿的那几间山屋里找到人。
很罕见,瞿蔺在抽烟。
傅砚笙即可便知有变,他问:“偷了我搁旁边那小屋里的火和烟?”
瞿蔺看他,说:“你下午晚点儿走,我联系了老唐,来接替我带姜湖。等他来,你再走吧。”
傅砚笙变了神色:“那你呢?”
瞿蔺将烟掐灭,它解不了愁,甚至呛得他喉咙痛。
瞿蔺告诉傅砚笙:“和你说完这几句话,我就下山,借从镇内租来的车回勒革,然后回国。”
傅砚笙问:“消息确定了?”他猜得到是那几座反应堆真的有问题,那些爆料不是空穴来风,否则瞿蔺不会如此着急。
已经有媒体隐晦地在报道核事故,但没有指出具体是哪座核电站,大家都还在等官方消息,怕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群众恐慌。
瞿蔺说:“是。”
傅砚笙看着他还没伤愈的左臂:“你这会儿上飞机,能过安检吗?”
瞿蔺说:“我有办法。”
傅砚笙别开视线,不再去看瞿蔺的脸。
那张脸此刻太过冷静,而傅砚笙因此更为不安。那种往他肺腑推挤的蚀骨的忐忑和他昨夜只身砸窗从二楼往下跳时,近乎是一样的。
傅砚笙说:“瞿蔺,你要走,我不会拦你。”
他了解瞿蔺的过往,也知道他的行事作风,否则不会在看到跟山电南厂有关的料后告诉瞿蔺。
傅砚笙:“但是有句话,你跟我说说清楚,让我有个底。”
瞿蔺等他问。
傅砚笙问了:“能不能保证,还有再见的机会。”
瞿蔺只回:“你等我的消息。”
傅砚笙看他,随即听到他下一句:“要是没动静,记得别先联系我。”
瞿蔺说的认真,字正腔圆,声调极稳。
但他说这话时没看傅砚笙。
傅砚笙听着,眼眶微潮。
这些年来他见过很多死别,但很少感受生离。
现下这番感受……甚至不如死别来得痛快。
因为从前的再见他是知道一定有再见的机会的,而这一次,他不确定。
傅砚笙没跟下来,瞿蔺也没有什么要从这里带走的行李,很多东西已经随着昨晚被炸毁的车化成了灰烬。
雨已经停了,道路是通畅的,瞿蔺适才电话联系租借的车,已经在路上。
瞿蔺在旅店受损度最轻的卫生间那里找到了姜湖。
姜湖正盯着不远处那辆毁于炸弹的车。
车燃得只剩了个框架。
姜湖听到脚步声,问瞿蔺:“贵吗?”
瞿蔺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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