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叫人递了信来,说她一切安好,在大理寺并未遭罪受审,只是循例问了几句话,叫阮柔放心就是。
却没想到,林琼今夜也到了此处。
“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找一下严烁。”沈之砚沉声对阮柔说完,转身出去上了二楼。
他一走,阮柔立刻拉住林琼的手,“琼姨,是有人逼你前来吗?”
林琼面露难言之色,她这些日子虽被放回来,每日早晚上下工却察觉有人跟踪监视。
“没有人逼我,我听说今晚他们要抓梁二当家,这才赶过来的。”
她反握住阮柔的手,“三姑娘,这人是少爷家的大仇人,我要亲眼看他落网。”
阮柔心头微松,略一思忖,这个二当家,想必便是前世她听说的,沈之砚破获私盐案、缉拿到的匪首,只是,时间提前了足有两三个月。
不是阿修就好,她心下定了大半,并未多问,只轻轻“哦”了一声。
林琼眼中闪过犹豫,寻思着要不要跟她说阿修提前回京的事,环顾四下都是官差,到底没敢开口。
二楼,严烁脸色古怪,“之砚,你怎么把嫂夫人也带来了?”
“嗯,刚好顺路。”室内暗沉一片,唯有大敞的露台透进亮光,沈之砚轻描淡写,踱过去向下观望。
入目是一片七拐八弯的巷道,地形错综复杂,远近三两个工棚,正中一处院落是仓库,他问严烁,“人手安排得如何?”
“自是万无一失。”严烁笃定说道。
这些年他和沈之砚联手,类似的事干过不知多少回。
严少卿行动力强悍,围追堵截、擒拿罪犯自有一套,若将他比作率部冲锋陷阵的将军,则沈之砚便是他的军师,纵观全局、策应疏漏,方保进退无误。
京城曾有十大盐枭,近半数都是被他二人捉拿归案的。
“记着我说的。”沈之砚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方,语气沉沉,“围住人先别急着拿下,我要看看,我等的鱼,今夜会不会上钩。”
好奇心像猫抓一样,严烁知他今晚另有所图,却始终不肯明言。
“你让人把林琼引过来,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他围着沈之砚上下打量,忽地灵光一闪,“别是……”
今夜这种场合,沈之砚竟然把夫人带来现场,联想到林琼是阮府产业上的人,难不成,他要抓的人,跟嫂夫人有关?
沈之砚眼皮微掀,措辞简练说道:“那人是她远房表哥,跟阮家没什么瓜葛。”
“表哥?”严烁忍不住挤眉弄眼,这还叫没瓜葛。
“眼下十二监那边指了条明路,这人恰好也是从西北回来,三年前的军械案,他当时就在军中。”
沈之砚打断他的遐想,幽幽说道:“严烁,你说事情怎会如此凑巧。”
凭借多年办案的经验,即便抛开私人恩怨,沈之砚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翟天修此人,与西北他们正在查的案子之间,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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