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定定看她,半晌,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去看诊室的白帘。
白麻布轻飘飘悬在门框里,在不大明亮的室内显得诡异阴森,阮柔心头难以自抑地生起恐惧,像帘子后面藏了一头凶兽,那双血腥的眼正透过帘布,投来窥探的注视。
她急步后退,险些踩空台阶,虞大夫紧紧拉住她,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向她摇头。
太迟了,你人已经在这里,现在走还有何意义?
她们分明没有一句交谈,阮柔却在一刹那明白了虞大夫的意思。
“进来坐,这会儿没客人,我就没点灯,怪黑的,吓着您了吧。”
虞大夫的声音恢复如常,与轻松的语调不符,手上凝重地拍了拍,随后先一步进到屋里,走到一旁的灯架前,点起四五枝蜡烛。
明晃晃照亮一室,仿佛先前的恐惧都只是幻觉,阮柔步履稳定踏入室内,向四下看一眼,语气随意问道:“培兰呢?阿鸣也没在,就你一个人啊。”
“培兰在后面做饭呢,阿鸣我刚让他去前头拿药了。”
哦,阮柔点头,没在药铺看到她的小医僮。
“您近来身子如何?”虞大夫点了灯,走回来在对面坐下,挪过脉枕,示意阮柔把腕子搭上来。
细细诊过脉,虞大夫低垂着眼,不急不徐说道:“还是老样子,您体质偏寒,盗汗、手脚冰凉这些症状,到了夏天会略有好转,先前您吃的方子,我打算改两味药,这次多开了几副,这段时间我恐怕不在城里,您拿回去慢慢吃。”
前面的药桌上,整齐堆放的药包都拿细线捆扎好了,足有三四十副,这个量,以前够阮柔吃上一年有余。
眼下,虞大夫这是要彻底打发她走,断了两下的交易吗?
阮柔余光扫了一眼白布帘子,按捺住闭口不提,转而以玩笑的口吻问道:“我祖母那边,还有乳嬷嬷的病,虞大夫今后不管了吗?”
“嗐呀,不是我不想管……”虞大夫撑着桌子站起来,“民妇医术浅薄,给寻常府里的媳妇子们瞧瞧还行,太夫人年事已高,我不敢托大,沈夫人还是找宫里的太医来瞧吧。”
果真如她所料,阮柔转身背对白帘,脊背阵阵发凉,诚挚望着虞大夫,“这两年多谢你,我先走了。”
她不敢稍作停留,快步出了门。
虞大夫定定看着她走出去,这才一屁股坐回椅上,长出了口气,额角的冷汗唰一下淌下来。
半晌,她艰难挪动双脚,走到诊室门前,低垂着头,唤了声:“大人。”
“进。”
沈之砚负手立在屋中,在他身后,培兰坐在地上,头无力抵墙,正自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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