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然左右看了看,脸色沉下去:&ldo;靠。&rdo;因为酒精作用,他骂人都是慢吞吞的,&ldo;人都给我赶走了,你他妈有病吧。&rdo;
说完他喉结上下一动,又支着下巴冲江纵一笑,被正中下怀那样,很张扬的挑衅,&ldo;还是你吃醋了啊江纵。&rdo;
江纵扫了眼酒桌,一桌子狼藉,也不知道齐向然已经灌了多少。他坐回去,问:&ldo;还喝?&rdo;
这语气太淡然,盯着齐向然的眼神也莫测。
&ldo;喝。&rdo;酒杯往桌上一磕,似乎喝得太多控制不了力度,酒花四溅出来,&ldo;花钱买的,为什么不喝?&rdo;
江纵点点头,招手问服务员给自己要了杯冰水,酒便由着齐向然慢慢喝。
这种地方,气氛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小角落氛围的改变而改变,一楼的表演在此刻接近高潮,尖叫声简直快要把屋顶掀翻。
渐渐的,来找江纵要联系方式的人又多起来,都被江纵礼貌拒下。齐向然一边喝酒,一边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辛辣冰凉的酒液到了胃里,烫得要起火。
这种把烈酒当白水的喝法当然不成,齐向然却毫不在意,灌酒的动作甚至带着点焦躁,到最后他手抖得连倒酒都对不准杯口了,江纵才起身,把酒杯从他手里拿开。
齐向然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像坠在那上面,&ldo;觉得恶心么?&rdo;他问江纵,&ldo;这些打男人主意的男人。&rdo;
江纵垂着眼睛看齐向然,看他在昏暗灯光下黝黑绵软的头发,还有那个小小的发旋。他攥着自己手的力气太大了,大得都在颤,像攥一张浮板,一把救命稻草。
仿佛但凡只要自己轻轻一撒手,下一秒他便会立即神灭形消。
齐向然抬起头,用一种湿淋淋的目光注视他,再度问他:&ldo;恶心么。&rdo;
激光射灯突然狂躁转动,周遭尖叫声又像浪一样掀起来,拍得人要头晕目眩。已经到达夜场气氛的最高点。
齐向然的注视始终没有挪动,是一种倔强的执拗、胆怯的恳求,和惴惴的强硬。他不罢休地盯着江纵,湿淋淋的目光也会灼人。他一定要这个答案。
&ldo;不会。&rdo;片刻后,江纵说。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齐向然的头发,的确是绵软的,他轻声说:&ldo;不会,然然。&rdo;
得到答案,齐向然懵懵地&ldo;啊&rdo;了声,然后长出一口气,脸上绽出一个满足的笑来,汗涔涔、酒醺醺,他松开攥住江纵的手,轻而慢地,人有些泄劲地往后倒,像因为尝到甜而终于卸下重担。
他醉了,齐向然想,这酒也太烈了点。
下一刻他见到江纵在他面前单膝蹲下,一个宽厚结实的肩背,像大山。都不用江纵提醒,齐向然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肩,像小时候做过好多遍那样,乖顺地爬上去,把脸埋到江纵颈窝,安心地蹭一蹭。
久违的熟悉温度和气味让他顿时昏昏欲睡,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大脑不是被酒精麻醉,而是被江纵麻醉。
他呼吸闷在江纵的身体里,他叫他:&ldo;江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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