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定。
场外的欢呼声雀跃而持久,今儿这场比赛真叫他们大饱眼福了。原以为胜负早已经揭晓,谁知道还有如此等峰回路转的时候。杨毅恬等在看台上已经喊破了喉咙,他们国子监的马球手太给他们争光了。从今往后,看谁还敢说他们国子监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
王纪美带着二徒弟坐在一块儿,边上就是孙明达。
柳照临自己看痛快了之后,察觉到旁边的孙明达比他还要激动,一时间又没忍住上前撩拨两句:“方才最后一球可全靠我那小师弟,孙大人你说是不是?”
孙明达迟疑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
他点头了?!
柳照临震惊不已,转过头费解地看向他师父。怎么回事,孙明达不是一向瞧不上他家小师弟吗,这会儿竟回得如此顺遂?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儿?
王纪美笑而不语。
前头大皇子听着不绝于耳的欢呼声脸色又有些黑,偏偏太子还在旁刺激他:“皇兄不是说崔小侯爷不会输吗?看来是骄兵必败了。”
大皇子冷哼:“若论赌注,崔狄本来就没输。”
太子神色微变。
确实,国子监赢了,但是进球最多的那个还是崔狄,这事有目共睹。且崔狄便是输了也输得漂亮,这一点也不容置疑。
杜宁望着自己手中的鞠杖,暗自愣神。若是方才由他来未必能击中,他知道应该交给旁人,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下意识地传给讨人厌的傅朝瑜。还好赢了,否则他定会懊悔至死。
安阳侯世子这会儿也不生气了,甚至过来勾着杜宁的肩膀,哥俩儿好一般:“幸好你方才反应迅速,记你一功。”
“去你的。”杜宁冷着脸将他的臭手拍掉。他需要旁人给他记功?真是笑话。
杜宁松了一口气,看台上的周景文尤为不平。
他都已经这么相信舅舅了,可舅舅怎么还是让自己失望?最后那球分明都已经传到他手上了,他就不能再争气点儿直接投进去吗?为什么要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傅朝瑜,舅舅难道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傅朝瑜跟周景渊这对舅甥吗?
傅朝瑜收了鞠杖,微微喘着粗气驱马走到对方阵营,拉住缰绳停在崔狄眼前,带着些得意的语调:“看来还是国子监更厉害些,崔侯爷你说是不是?”
崔狄本来有点生气自己被戏耍,看到傅朝瑜这般得瑟又觉得没必要置气了。他虽不是技不如人,但是战术方面确实输了,输得不算冤枉。
战场之上,若是只有主将厉害那这场仗多半也是输。
崔狄大度道:“这次勉强算你们赢,待下次我们训练好了可就未必了。”
他们今日只输在了欠缺合作这一点,仅此而已。
傅朝瑜心想,下回我也懒得再跟你们打了。赢一次就够了,谁还想再打第二回。
他朝着崔狄拱了拱手,旧事重提又说了下回一次喝酒后,便调过头,径自地奔向看台。
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飞扬,身姿掠过之后只剩下一众人浮想联翩,她们虽不知道傅朝瑜究竟是为了找谁,但总盼着他能在自己身前停留。方才近距离瞧见这位少年郎,更觉其风采过人。
傅朝瑜最终停在了周景渊的看台前,这小家伙挤在栏杆中间,脸上都挤出了两条道儿了。
周景文看到他走近,脸色都扭曲了。
就是这人最后一球,直接将他舅舅所有的风头都抢走了,他竟然还有脸过来。可恶!可恨!
“舅舅!”周景渊看到他舅舅之后眼里就装不下旁人了,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孩一般急切地张开了手,示意傅朝瑜赶紧抱抱他。
傅朝瑜长手一伸,直接将将人从栏杆里抱了出来,稳稳放在马上。
一手揽着他一手挥起马鞭:“来,舅舅带你跑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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