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州再回到沈家时,长发散乱,脸颊白袍皆是斑驳的血痕。
不出所料,褚清兰的孩子没保住。
那是长房嫡系唯一的血脉啊,就此断绝了,许氏躺在床在翻来覆去一夜,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起身到外头,只等着沈禹州把阿娇那小贱人带回来以后,好好修理一番。
沈念如也彻夜未眠,守着哭得伤心的褚清兰,一同等哥哥沈禹州回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许氏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天亮时看到锦衣卫回来了,二话不说冲过去。
“阿娇那个贱人……呃!”许氏气势汹汹的话头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沈禹州,足尖缓缓离地。
“大夫人!”
“母亲!”
不止院子里的下人,就连沈念如也吓傻了,桂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拔高声音冲过去,义正辞严地谴责:“二公子,你是要弑母吗?”
然而桂嬷嬷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倏地掐住她脖子,沈禹州眼皮一眨不眨,怒视着满院的人,在她们惊恐交加的目光中,虎口狠狠一拧。
“啊——”
沈念如抱头尖叫,不停朝褚清兰身后瑟缩,被他另一只手掐住的许氏脸色煞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目露祈求。
刚小产过的褚清兰同样面无血色,惊得目瞪口呆,仿佛沈禹州无情的手是掐在自己脖颈上一般。
“阿娇死了。”
沈禹州平静地、语速极缓地吐出四个字。
换做平常,许氏等人一定会额手相庆,庆幸那个惹得家宅不宁的狐狸精终于死了,可现在她们半个字都不敢说,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们这回,可都满意了?”沈禹州手一挥,嬷嬷老胖的身体宛若一团烂肉,重重砸在许氏卧房的门板上,圆瞪的眼还残存着不可置信,死不瞑目。
许氏两眼翻白,死死扒着他的手,眼看就要咽气了,沈禹州才把她丢到褚清兰身旁。
然而这回褚清兰装也不装了,像是看不见许氏朝她伸去的手,径直冲进雨幕里。
她到沈禹州跟前站定,脸上尽是狂喜之色,抓住他胳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一定是最重要的,你还爱着我,刚刚你是为我和孩子报仇了,对不对?”
许氏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当即气急攻心,吐出一大口血昏死过去。
昏迷前,她还指着沈禹州与褚清兰,眼含怨毒,无声控诉。
褚清兰全然不在意旁人,指尖划过沈禹州白袍上的血迹,眉梢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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