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蘅犹豫了下,还是出声打断他:“殿下。”
李文简抬眸看向她,她道:“您已经看了两个时辰了,先歇会儿吧。久视伤肝,对眼睛不好。”
李文简深深望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如她所言将手里的书递给她,她把书放到外间她的书旁边。
伏在床上整整一天,没有运动的躯体僵硬发酸,哪哪儿都难受。他身子动了动,想稍稍缓解这种不适。
昭蘅看到吓了一跳,怕他伤口出血,忙上前按着他,不许他动:“太医说了你不能随意挪动,伤口崩开就麻烦了。”
李文简与她对视,声音微哑:“太医有没有说过,这样躺几天,骨头都会散架。”
昭蘅自然知道卧床不起有多难受,看他确实难受,昭蘅同他商量道:“殿下若是不舒服,我给您按按?”
李文简看向她的手。
天气暖和之后,她手上的冻疮都已经好了,伤口愈合,肿胀也消了。现在也不用日日泡在水里,手指若削葱,纤长莹白,指节窄瘦,柔弱无骨。这样一双手捏着能有什么劲道?
他道:“让景林来吧。”
昭蘅想到午膳时景林喂饭的样子,皱眉道:“景林将军的手没轻重,还是我来吧。”
景林那双手大如银盘,一掌下去摧枯拉朽,她真怕他三两下把李文简的伤口又捏开了。
昭蘅柔软的十指相互交叉,扭了几下手腕,待手腕和掌心微微发热,才坐在床边,沿着他的双腿揉按起来。
令李文简诧异的是,她的手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很有劲,每一次揉按力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用劲均匀柔和又不失力量,游刃有余在他身上游走。
手劲沉郁下坠,伴随着酸胀,有难以言明的舒适。
按到颈后时,昭蘅往床头坐了一截。他的衣领挺阔,高高立着,挡着她的手,她往下扯了些许。李文简转身,抬手按着领口,对上她的眼,眼里满是惊奇,似乎对她的行为很讶异。
昭蘅语气很坦然,道:“殿下,您的衣服挡着我的手了,不好用劲。”
她的坦然反倒让李文简为自己的揣度自愧,慢慢松开手,任由她拉下领口,缓缓地揉按他的颈椎。
尽管他日常还算喜欢劳动筋骨,长期伏案却还是让他的颈椎受损。昭蘅按了几下,加重力道:“殿下的脖颈是不是经常疼痛?”
“是。”李文简道。
昭蘅顺着他的脊柱往下按压了约莫五六寸,每一次温柔而又带有力量的触碰,都让李文简心旌微荡。
再往下便是伤口了,昭蘅停手,掌根轻柔地抚触突起的骨头,偏过头问:“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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