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凤怀月弯下腰:“咳咳咳咳……”
正咳得半死不活之际,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抹黑色衣摆,他心里暗自叫苦,酝酿了半天情绪,方才抬头扯出一个规规矩矩的笑:“瞻明仙主。”
司危居高临下道:“你昨晚跑得很快。”
凤怀月硬着头皮答:“因为急于斩妖。”
司危并未理会他这拙劣的借口,只是坐在椅上,道:“走。”
走,走哪儿?凤怀月糊里糊涂地没明白,但下一刻,大船就“嗖”一下,再度拔河而起!
凤怀月的手指猛然扣紧船舷,欲哭无泪地想,又来?
但这回可能是因为有司危在船上,水妖们并不如来时那般寻死觅活,而是单肩扛船,另一手当桨,平平稳稳整齐划一地重新向着对岸驶去,生怕稍有颠簸,就会被暴君拧断脖子。
一路碧波荡漾。
过了一阵,小白偷偷摸摸从司危怀里挤出来,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风冲向凤怀月,一头重重扎进那香喷喷的衣襟,只将屁股露在外头。
凤怀月本能地一手托住灵焰,先抬头看向对面,见司危并没有什么反应,方才悄悄松了口气。失而复得,他心里自然高兴,于是不动声色地侧过身,从乾坤袋中摸出几粒灵石喂它。
刚刚被迫吞了成百妖魂的小白:“……”
撑的要死。
船上没有艄公,也就没有了方才那一声又一声的“贵客到”,水妖是不敢出声的,于是四周就只剩下了风和浪的声响。凤怀月本来就不喜寂静,更别提是这种压抑的寂静,一想到三百年前的自己竟时不时就要被这位仙主绑回六合山亲自调教,他简直要毛骨悚然,讲道理,这和恐怖故事有什么区别?
河面上泛起红光点点。
悬崖间再度挂起成百灯谜,只不过站在船头的人变成了司危,这场景不仅仅凤怀月熟悉,他也熟悉,熟悉到已经在枯爪城里回忆了千遍万遍。那一天的月川谷里挂满了红色灯笼,宾客们纷纷扯了灯谜去猜,猜中有赏,猜不中有酒,而已经喝到摇摇晃晃的凤怀月,看字谜都是重影,哪里还能猜得对。
“又错了。”司危说。
凤怀月又气又急,扯着他的头发闹:“人人都能对,我怎么就不能?不行,我也要赏。”
这时的两人,关系其实还不算太密切,至少在凤怀月看来,是不密切的,但他喝醉了,喝醉的人不会管什么仙主不仙主,所以该扯的头发还是得扯。
司危往后一退:“那你想要什么?”
凤怀月站立不稳,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仔细看架上摆着的灵器,想从中挑出一个最好的。他醉醺醺的,脖颈透出一股粉,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香软而热,应该也是甜的,于是司危就真的尝了一口。
凤怀月并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还在伸手往架子上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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