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哲没有应声,犹豫两秒后收下了。
“去打球吧。”
“桌球?”
“嗯。”
“好。”
生哥那群人,曲哲也算都混得脸熟了,不过大家都没问过他名字,在说话的时候人称都有只有“你”、“那个”之类的代称。在背着他,以为他听不见的时候,通常他们称呼曲哲为“沈老板的小跟班”。
他听见了不止一次。
但他却对这个称呼,没有任何的反感。与其说反感,倒不如说,他能跟沈一卓摆在一起,只会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
而沈一卓也没有反驳,且在桌球室对曲哲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耐心。他会在大家玩累了之后,默默地跟曲哲打上一杆。他会耐心地指导曲哲接下来该打哪个球,耐心地给他演示一些技巧,告诉他如何计算角度。
大多时候曲哲都是点着头,略显茫然地示意自己懂了,然后做出失败的尝试。
但像第一次那样,握着他的手,与他紧贴着,手把手带他打的机会,再没出现过。
隔天早上七点多曲哲就起床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到父母一个去上班一个去买菜,才动作利索地出房间洗漱,买好早饭往沈一卓家去。这条路他熟悉到需要走多少步都铭记于心,每处他们曾经停下脚步对话的光景,都记得很清楚。自己仿佛只有在关于沈一卓的事情上会展现超凡的记忆力——他甚至记不住任何一个化学公式,却记得沈一卓递给他的诗集里每一处注解。
走到沈一卓家楼下的时候,一楼的王阿姨提着满满当当的菜篮子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曲哲只见过她那一次,还是在背光看不清楚长相的时候,他自然不记得这人是谁,可对方好似记得他。
“又来找小沈啊……”
“啊、啊……对。”曲哲迟钝地点点头。
王阿姨笑了笑,只是有意无意地说了句“你们关系真好啊,从没见过小沈带谁来家里玩的”,然后便率先进了楼道,打开了自家的门。
他这才想起这位是谁,没敢再吭声,脚步加快了些,走上了楼。
他一手提着面,一手在口袋里摸出钥匙,轻轻插进锁孔里转动,门应声而开,屋子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看样子昨天沈一卓在客厅抽烟了,他这么想着,轻手轻脚地换上拖鞋,将面放在茶几上。
沈一卓抽烟的频率并不高,周末待在一起一整天的时候,他悄悄数过,最多一次抽了七根烟,少的时候可能才两三根。那次“被迫”抽过之后,曲哲再没试过。那天晚上买酒的时候,擅自买下的那包烟一直放在他的抽屉里,没有拆封。
他现在知道了,那个牌子叫“sevenstar”,中文叫七星。这两个单词,是他记得的、为数不多的英文。但沈一卓让他去买烟的时候,从来都没说过买什么,好像是默认曲哲会知道,该买什么。
再往外延伸一点,曲哲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他轻轻打开卧室门,外头的阳光被窗帘染成淡蓝色,照在床上。
“沈一卓……”曲哲走到床沿,柔声喊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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