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今个中军大帐里,举人县令白名鹤身穿关中最流行的羊皮小袄,脚踩京城权贵们最喜欢的厚底登云靴,腰上挂着从皇宫里顺来的翠玉环,手上拿着一只清漆竹笛。迈着小四方大大咧咧的走到席的位置。
“这个位子,你有种往下坐,问问老子的钢刀!”一把出鞘的长刀就立在白名鹤的面前。
那明晃晃的刀身,闪着刺人的寒光。
“好刀!”白名鹤用手试了试刀锋,一屁股就坐在正中的位。
在场的光是正四品就有八个人,你白名鹤一个正七品的芝麻小官还当真有胆子坐了席。当下,几个年轻的百户就要往上冲,却被一老成的将军伸手挡住。
白名鹤用竹笛在刀身上敲了两下。
“潮州卫,有兵在册五千六百人,实有七千二百人。其中四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老退续子的士兵有二千七百多人。有军户共两万三千一百五十七人,有田五万五千亩。每个月人平均收入,一百七十三文钱!”
白名鹤还没有说完,这位将军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他潮州卫的底子被白名鹤摸了大半。
“别吵!”站出来的是广州前卫的指挥使,有进士功名的一位将军。姓刘,刘名轩!是真正的儒将,也是杨能要求这次出来的镇场子的人。
“潮州卫钱粮佥事。”刘名轩轻呼一声后,有一人站出来:“回大人,合浦白大人计算精准,去年所收入钱粮平均到每个月,再除以人数,就是每人每月一百七十三文。”
“摸了我潮州卫的底子,有个球用?”潮州卫指挥使大骂着。
白名鹤将那把刀平放在桌上:“那我白名鹤再说一句,我白名鹤让你卫所这些人,每个月收入再乘以三或者四呢。你拿刀指着我白名鹤,不用我白名鹤躲,你……”白名鹤原本想说,估计你部下就把你放倒了。
这话可是不敢说呀,这绝对是拉仇恨的。
白名鹤当下改口:“你,怕是就不舍得用刀砍了我吧。”
“球,你要真能够作到。老子拿了刀,背后就有人砍老子了。”这位潮州指挥使倒是直性子,一句话说的帐篷里所有人都大笑了。
白名鹤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盐为什么是巨利,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盐的产量有限,不足以整个大明的人吃。这就是供不应求。第二个原因就是,盐是官办,想贩盐就需要有官方的文书,否则就会被杀头。私盐玩的就是心跳!”
什么叫供不应求,什么叫心跳。这些将军们听不懂,就是刘名轩也一样。
“我白名鹤有一个生意,我自己一个人作起来,头一年少说也有两三千两的利。但很快,到了第二年,第三年。怕是我就不想作了,因为利太少。”
“为什么?”刘名轩代表众将军开口问道。
“因为作得人太多,而且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有些行当,作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利少了。
“不过,如果各位与我白名鹤合作,我们的利可以达到百倍,几百倍。原因很简单,这生意就成了我们独一家。独一家的好处,不是压榨下苦人,而是计划经济的市场。我们可以垄断原料!”
白名鹤说罢,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
一看白名鹤指杯子,几个五品六品的军官立即过来给白名鹤把茶倒上了。
谁他娘的想天天啃窝头呀,有山珍海味谁不喜欢。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天天有肉吃,这也是作将军的职责。
大明初期的军方,还没有象末年之时,腐烂到不如一块朽木。
这个时候,卫所已经有些轻微的下滑,可就是这样,比不得华丽的红木,却比松木也差不了多少,卫所还依然有着强大的战斗力。
“我白名鹤要限制工坊的环境,限制工匠的干活的规矩,限制材料使用等等。只为一个原因,就是要让我白名鹤制造出来的东西,那都是精品。就拿刀来说……”白名鹤又把那把刀拿了起来。
“头一批,是好刀,军方用了。可后来的刀越来越差,不知道各位将军怎么看。”
白名鹤脸上是轻微的笑意。
“砍了他!”众多将军的态度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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