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应了声,“需要我拿串鞭炮到他面前点燃庆祝一下吗?”
“周淼淼,你怎么可以这样?”邹瑶变身卫道士,“父亲始终生了你,现在他病了,他想见见你。他可以不计较你当日的无礼,希望你去探望。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邹瑶,我不会去看的。”我拎起有点重的包,“我要回家了。”
“周淼淼,虽然我不乐意,但是,邹家才是你的家!”邹瑶急了,拔高音调,跑到我面前,拦住我去路。
我推开邹瑶:“那你体会过,被自己的亲人逼死吗?你没有,所以你护着邹定邦,因为他从小疼爱你,视你为掌上明珠。而我呢?邹瑶,我可以忍受我被你奚落欺负被你妈明里暗里对付。但是,当年的事,我永远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邹瑶,我问你一句实话,当年,我怀着孕跳江,难道你不是欢呼着‘这个败坏邹家名声的婊、子终于死了’吗?”
我语速很快,邹瑶插不进话。我说到最后一句,她脸色难看,嘴唇蠕动,说出不话来。
因为,她被我说中了。
趁此机会,我彻底推开邹瑶,走到门前,打开。
人最不可爱的就是会妄想,当年我克走未婚夫后又未婚先孕,我也曾妄想:哪怕我失去一切,我还有亲人。
妄想终究是妄想,我还是选择了死。
“周淼淼,父亲病得很重!”我关上了门,邹瑶在病房内最后一吼,拼了命似的,吼。
我顿住脚步,再次往前走。走了两步,我又扭头,快步回到病房:“邹瑶,带我去。”
邹定邦年纪大了,虽然有专门医生,但一直不能根治高血压。这次更是在公司突然晕厥,把女强人沈佳遇都吓了一跳,何况整天“父亲”挂在嘴边的邹瑶。
赶去邹家的路上,邹瑶跟我说了邹定邦的病情。
我除了嗯啊几声,没有多余的反应。
邹瑶也不想自讨没趣,大致说完,不再理我,偏向窗外看着路边的风景。
到了邹家,仆人开路,我畅通无阻地走到邹定邦的卧室。
我进去时,沈佳遇正端着碗喂邹定邦,应该是药吧。
沈佳遇年近五十,独独看侧影就知道风韵犹存,是个半老徐娘。她比邹定邦更快反应过来,看到我,她露出笑容,走到我身边:“淼淼,你没有死,真好。你爸爸病了,你来了,就多陪陪他吧。”
没等我回答,沈佳遇就拉着邹瑶走了:好一副宽容正室的模样!
“淼淼。”邹定邦有点艰难地要从床上坐起,先柔声喊我。
我走近他,对他的挣扎,我却冷眼旁观。因为我体会过,现在的慈父,曾经多么地冷酷无情。
“淼淼,”他终于坐好了,望向我,“你还是记挂我的,不是吗?”
我冷漠地回:“我妈妈会希望我看着你死,并不是你所以为的记挂。”
“你……”邹定邦显然被我气住了,想喊,却只能没完没了地咳嗽。
邹定邦咳了几分钟,稳定下来后,像是戳破了的气球。他近乎哀求地对我说:“淼淼,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爱你妈妈,爱你。”
“你的爱,就是让对方死吗?”我冷淡反问。
邹定邦忽视我的抗拒,用老者的可怜祈求我:“淼淼,我现在老了。总会想起你妈想起你,既然你没有死,回来住好不好?淼淼,我给你正大光明的身份,我不计较你五年前的失节毁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谢谢您的宽宏大量。”我回道,“不过,我不需要。”
邹定邦听完我的话,又咳嗽起来,这次很严重,他都喘不过气来。猛地,他伸手扯了床头柜的纸巾,贴着嘴。很快,纸巾上洇染了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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