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荣姜才出了慈元殿不久,就看见魏鸣着急忙慌的迎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个信封。
赵倧看他慌神,就蹙眉问:“出事了?”
魏鸣赶忙嗯了一声:“衮州那里不知为何漏了风声,耶律明澜的死传回了西戎,西戎王派二皇子亲自领兵。程将军率领江北军南下而来,江北无人镇守,”他说着把信递过来,“程将军飞鸽传书,他在怀州腹背受敌,前有怀州都指挥使不降,后有西戎大军扎寨围攻,形势实在不好。”
荣姜大惊,脸上慌乱之色飞快浮现,冲着赵倧跪下去:“臣要去怀州,请殿……陛下允准!”
“你先起来,这样子是做什么!”赵倧沉了面色,伸手去拉她,显然是对这样的生分十分的不满,跟着去问魏鸣,“衮州那边有什么消息?”
魏鸣却摇了摇头:“信鸽是飞到荣家的,府上二爷才送来。衮州要送消息进京,只怕得些日子了。”
荣姜叫他拉起了身,听了这话手就攥着他衣角紧了紧:“这是我们自己养的鸽子,不是十分紧急,程邑不会飞鸽传书的,当日陛下被困江北,我也是拿这批鸽子送的信过去,我要去怀州!”
赵倧的心沉了沉,料想衮州一定是出了内奸,才会把耶律明澜的消息散回了西戎去。
他扭头看荣姜,是万般不情愿,如今赵珩肯退,不日他必定会举登基大典,她却不在京城……可事关程邑,若不叫她去,她肯定不愿意,况且程邑万一有个好歹,她怕要恨自己一辈子。
眼看着荣姜要再跪下去求,他先拦了一把,叫了魏鸣一声同他吩咐:“去告诉李明山,叫他立刻草拟诏书,恢复荣荣兵马大元帅的职位,令怀州开城放程邑入城,州内兵马归荣荣统一调遣,与她共退西戎。”他吩咐完了再看荣姜,“你带上诏书,即刻动身,我让贺琪带兵马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荣姜哽了哽,“京城事情才了结,兵马不能派出去,贺琪也要留下来护着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赵倧张了张嘴。
荣姜却打断了他:“不要紧,我叫荣大他们去衮州和代州先要援兵,请陛下明日一早明诏书,择日登基方可平各州异动,云州军也请派往怀州去,西戎连折两个皇子,他这样把耶律明洲派出来,就是绝不肯善罢甘休了,非要来个鱼死网破不可的。”
赵倧后面的话就都收住了,凝视荣姜许久,终是点了头:“那你一切要小心,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荣姜一笑应下,与魏鸣一道寻李明山去了。
赵倧看着她的背影出神了许久,这是他爱的姑娘,一贯口是心非,就算去怀州是为了救程邑,可还不忘他一个人在京城中,要把贺琪给他留下,说什么今后各不相干,其实她早就上了心啊——等她回京来,等她回来吧,答应赵珩的算什么?这辈子他从不失信于人,唯这一次,他铁定是要出尔反尔了的,他的皇后,只能是荣姜。
只是赵倧却没想到,荣姜此一去,今生再也没回过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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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姜是在头一天夜里,踏着夜色,一人一马出了邺城,一路奔向怀州的。
而赵珩的罪己诏,是今天一早出去告天下的,李明山还代起了赵珩的退位诏书,把皇位让给了皇叔英王倧,而赵倧又下令把赵珩的死讯掩着,秘不丧,总要过些时日,朝堂、天下都安稳了,才能给他丧啊。
而至于前朝中,赵珩追了赵琰为怀太子,先文惠皇后又加谥“和柔“。朝堂上又启复钱直,让他入阁主事,连同荣敏都安置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叫他先跟着学本事,他一心认定了这是未来的国舅,自然不会放由他成天守着个如意楼的,再怎么样,将来总要给荣姜挣脸的。
睿王瑜他倒也真没打压,虽然撤了他身上的特权,但还是把他放在了户部这个重部去,说是给尚书打下手,但总归不是个虚职。
这看起来是一派的和谐,可自古来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是胡说的,有一批捧的,就会有一批杀的,诸如崔子文等人,就在被砍头的一列中,纠其缘由,无非是“为虎作伥,巧言事上,难为贤臣“,区区十二个字,朝中被杀者六人,贬黜者十二,官降三级者另有八人。
之后又敲定九月二十七这一天行登基大典,告祖宗天地。
而关于老太后的颐养问题,就成了赵倧升座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矛盾点。
赵倧要把老太后送到别宫去养起来,这原本无可厚非,可名号上就得改一改,现在是小叔子做皇帝了,还上太后的尊号,总归是于理不合。
于是殿下站着的贺知礼对上拱手:“臣以为以昭皇后称之,才最妥当,”他说着稍顿,“纵然陛下来日立后,也绝不会冲撞了皇后娘娘。”
可那头钱直迈了一步站出列,先看看赵倧,果然他脸色难看的很,就轻笑道:“韩太后养陛下十多年,尊太后名号于理虽不合,于情却说的通。按贺大人说的,若来日陛下立后,难不成一朝出两位皇后,就好听了?这才真是失了礼数。”
他二人一个是荣姜祖父,一个是贺琪亲爹,赵倧不想给贺知礼难堪,就给贺琪丢了个眼色过去。
贺琪机灵的很,心里也觉得自己爹太没眼力见,左右他是皇帝嘛,他爱怎么办就随他,韩太后对他有养育之恩,叫褫夺她的尊号?也亏了他爹能想得出来,就站出列开口道:“臣附议钱阁老所言。”
贺知礼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就是大儿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虽然还是觉得给韩太后上太后尊号不合规矩,可他儿子站出来支持钱直了,他就立马不坚持了,对上礼了礼告了罪,就退到了一边儿去。
赵倧正要说一句没事就散了吧,就看见钱直没站回去,挑眉问道:“阁老还有事情要禀吗?”
钱直脸上还是笑,拱拱手,一字一顿的说道:“臣请陛下立后,国无母不安。”
旁边没来得及退回去的贺琪倒吸了一口凉气,眨巴着眼睛看钱直,他都知道的事情,没道理钱公不知道啊?
再抬头去看赵倧,果然脸色都变了,跟着就见他拂袖离了宝座,留下一众朝臣面面相觑,还是魏鸣赶紧喊了一嗓子“退朝“,众臣工才告礼散去,唯有钱直笑的狐狸似的,站在殿内不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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