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潼让他问住了。
当然不能说实话,他故意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四叔让你跟着我的么?”
“刚进了城门,就看见你……”天痕垂眼扫过他身上衣裳,“穿成这样。”
天痕松开他,林金潼又抱了上去,非常镇定:“我偷偷跑出来找元琅玩的,跟他比试射箭,你别告诉我四叔,好吗。”
“韩元琅?镇北侯世子?”天痕回金陵老家后,由于多年未归,父亲慈眉,母亲喜泪,兄长与姐妹皆紧紧相拥,说他去回疆受苦了。
那些拥抱,和眼前少年的并不一样,天痕略显僵硬,低头,与林金潼那双犹如静水的明眸相对,问他:“你怎么认识的韩元琅?”
“元琅是我旧相识,”林金潼解释,“也是我的同窗,这身衣裳也是他给我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去找他玩了。”
自己行踪都暴露了,若镇北侯今晚死于铁箭,天痕就会知道凶手是自己。
天痕都知道了,四叔势必也会知道。
得重新想法子了。
天痕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你这副打扮潜入,若是被镇北侯府的府兵发现,小心将你射杀了。都快亥时了,我带你回去。”
“好吧。”林金潼别无他选,天痕没带他走门,是翻墙回的瑞王府。
院中四下静谧,月夜下两声蛙叫。
厢房烛火熄灭,横七竖八睡着两个被林金潼药倒的小厮。
他下的药不重,过会儿就能清醒。
天痕替他点了灯,目光扫视一圈,与他走的时候相比,屋中又添置了不少新东西,每样都是名贵之物,连桌上不起眼的烛台都是御赐之宝。
“最近都是清泉在侍奉你么,”天痕瞥见清泉平素写字交流所用的本子,“他将你的汤婆子灌好了么,睡觉还冷吗?”
“汤婆子灌好了,”林金潼当着他的面解开衣裳,“最近四叔很忙,隔三差五才来看我一回。天暖和了,我也不像往日那样需要炭盆度日了,个汤婆子也够我用一整夜了。”
天痕放下灯:“个就够么?我再给你灌几个吧。”
他是策马从金陵回来的,一路上虽有驿站休息,但将近燕京时,天痕和马都没再停歇,如此一来,他已是超过十个时辰没有合眼了。
但还知道帮林金潼做事,徐家是金陵世家,但天痕不像是贵族出身,什么都会做一些。
林金潼瞥见他放在木桌上的长剑,剑上系着自己送他的青色剑穗,应当是很珍惜,流苏都还是崭新的。
天痕替他灌了四个新的汤婆子,一手两个地提了进门,林金潼已经躺下了,看他走近,便往里挪:“四叔今晚应该不会来的,天痕哥哥,你困不困?上来睡觉么?”
“……不困。”天痕拒绝了,将四个汤婆子裹好,蹲身塞进床尾,“你睡吧,今晚别出门了。”
“你不上来,这会儿是去长陵王府么?”
天痕“嗯”了一声,烛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发现林金潼正目不转睛注视自己,他便一手将烛火碾灭了。()
薄薄的月光渡入房中,他正要走,林金潼将冰凉的手伸出来,攥住他温暖而干燥的手掌,道:那你不能告诉我四叔,我晚上偷跑出去玩的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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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是去玩的?”
林金潼点头:“是。”
天痕顿了一会儿:“这次就算了,不给王爷说了。”
林金潼松了口气,黑暗中道声谢谢,松开了手。
分明他的手才是凉的,然而一松开,天痕却蓦地觉得手心失了温,空落落的。
“睡吧。”天痕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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