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注意到他眼底不胜清明的神色,忙过来扶他,小声问:“身体又不适了?”
言温松顺着她好意,从圈椅中站起身,半撑在她肩膀上说:“快些回去。”
两人交谈做得隐秘,除了冬子,没人听见。
茶水已敬完,言温松与几人道别,大夫人云氏也撵着佛珠起身,叮嘱两句,先走了,只有言继海还坐在椅子里,色眯眯地盯着江瑜走远的背影。
可真是好看啊……
叫起来应该更好听。
言温松微微蹙眉,回头望过去,对上言继海含笑的眼。
他想起宝瓶今早交代的话,一直以来都是言继海替他张罗病情事宜,并到处求医问药,才得了一小瓶药丸子。
宝瓶将药丸子拿给他看时,他含了点入口,发现里面确实有镇定作用的药物。
其中,极大概率是罂粟,如此吃药无异于饮鸩止渴,那么言继海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凭直觉,言温松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此刻没有任何可观证据支撑他的想法,故而尽量避免与言继海发生交集,先把瘾悄悄戒了再说。
言温松刚回到松和院,脑门上汗水便坠落下来,江瑜感知到他身体在抖,他下巴粘腻腻贴在她肩头,男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像是要在耳道里钻出一条热乎乎的洞来,钻得她头皮发麻。
“再坚持一下。”江瑜咬牙朝前走,有汗液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滑坠进去。
冬子在另一边扶着。
宝瓶看得眉间升急,早上那颗丸子,二爷怎生还不赶紧服下?
江瑜跟冬子合力将言温松扶到书房的官帽椅中坐着。
宝瓶端来一盏茶水,想提醒他服药。
却见言温松紧闭双眸,虚弱道:“把书房门锁了,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进来,也不准声张。”说着话,他缓缓将双手搭在扶手上,眼睛却是望向江瑜。
那一眼,看得少女触目惊心。
言温松眼底已经浮现出了骇人的红血丝,像极了上一世死亡前的样子。
“好。”江瑜快速应声,然后听见言温松让她去找根铁链把自己绑起来。
她以为听岔了,言温松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敢照做,按照他吩咐的将人绑死在官帽椅中,又从身后绕了一大圈,把桌椅相接,这样下来,饶是言温松铆足力气也无法移动半分。
书房门阖上。
江瑜、宝瓶、冬子跟一群丫鬟小厮焦急地在外守候。
屋内一直没传来动静,阳光渐渐升到正空,照得廊檐下的大红灯笼暖烘烘的。
一条光线从砖瓦细缝间掠进江瑜眼底,她抬手遮了遮,瞧见小厨房的方向有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微微侧过头,从阴影里瞧清二人模样,是江府陪嫁来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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