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教训的是。”听闻自己有了子嗣,岳崇山的喜悦也是显而易见的。
只不过落在没有子嗣的高姨娘耳中,却是别有意思了,高姨娘心中愤恨,却是不敢表现出来,那一闪而过的阴鹜落在千帆眼里。
微微一笑,千帆倒是也不多言,静静地品着茶水。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千帆身上,说道:“帆丫头是个乖顺的,每日都来我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我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祖母这样说,帆儿才是愧疚呢。”千帆笑着答道,“这些年都不曾在祖母身边尽孝,是帆儿的不是。”
“母亲,这些年儿子在边关未能侍孝于前,真是不孝。”岳崇南听到女儿的话,也是有些自责。
“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我自然知晓。”老夫人说了这话,顿了顿,才再度开口,“山儿,你上次请的那个丰城的相师,听闻是丰城有名的师父?”
“是的,母亲。”岳崇山心中微微一跳,“那相师是孩儿专程打听过的,很有名,所以孩儿就派下面的人去请了。”
“前些日子,三丫头突生急病,也不是个富贵的,竟然就那样去了,这会太子殿下要纳青儿为侧妃的消息也是传了出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件事便瞒了下来,草草葬了。”老夫人缓缓地说道,“没成想,这个丫头倒是心不甘,回来祸害珠儿,幸而那位丰城的相师给驱除了。”
“三妹妹本是个善心的,怎么会回来祸害大姐姐?”千帆却是一脸茫然地抬头问道,“原来在边关,帆儿就听夫子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想来三妹妹是舍不得向来与自己亲近的大姐姐,所以才会如此吧?没想到竟然落得魂飞魄散,唉,真是可怜……”
“帆儿,不许胡说。”岳崇南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接下老夫人的话。在他的认知里,长辈说话,小辈儿除了听从绝不可以有所质疑,这是孝顺之道。而他却忘记了,他们夫妇在边关一直都是鼓励千帆自己拿主意,从未干涉帆儿自己的事,如此才养成了千帆这般性格。
“是,父亲。”千帆笑盈盈地应声。
“老大家这几日气色不好,那师父又看了一看,却是欲言又止。老大家的百般央求下,那相师才说,是府中有人命犯孤煞,妨己害人,阖府不利。”
“那相师可有言明是谁?”岳崇山紧皱眉头,连忙问道。
“的确说了。”老夫人却是突然住口不言,叹口气,又闭上眼睛,默默转动佛珠。
冷玉茹见此情景,心思一转,目光落在千帆身上,“难不成,老夫人说的是帆儿?”
“娘,相师说的是谁?”岳崇南到底是个男人,又是武将,向来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当下直言道,“娘,若是真是对府里有妨碍,尽早迁出去才好。若是冲撞了大嫂,到时候怎么都说不清楚的。”
“父亲说的极是。”千帆笑眯眯地附和着,“祖母尽管说便是,
不管是谁,为了大伯母,为了岳府,大不了便是搬出岳府而已。”
“罢了。”老夫人长叹一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千帆身上,道,“相师所言之人,正是帆儿。”
一时间,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平静如水的千帆身上。
而千帆却是仿佛没有听到老夫人的话一般,静静地品茶。
老夫人眸光微暗,单是这份遇事之后的从容,大房里的孩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可是这种鬼神之事,岂能不重视?为了岳家百年基业,为了岳家子嗣,她却不得不做主……
而岳崇山心中却是有些兴奋,方才老二可是自己说的,若是不合岳府,那便搬出去的,既然此人是岳千帆,那么二房就肯定要搬出岳府的……
“那相师是大伯父请来的,向来定然是公正的。”微微一笑,千帆放下茶盏,“只是祖母可曾再请相师来看过?”
“自然没有。”老夫人虽说心中愧疚,但是到底被人捧着过久了,语气里微微有些不悦。
“娘,既然是帆儿,那我们便搬出去好了。”岳崇南和冷玉茹无声的交换了意见,岳崇南开口道,“反正圣上分给我的宅子也是空着,回头收拾下便能住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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