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所求自然也不是如此,不过是想趁机拖延一番,好腾出时间想想应对之策;亦或是等待救援,毕竟此行并不只有他们二人,虽不知他们二人之间以何种方式在通讯,但,她有种预感,庆俞,想必要到了!
姚锦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未说一句话,眼中的神色却是复杂难辨,嘴唇蠕动着似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丝毫未说,微微抬起的手向她的方向靠近,却只是停在几毫厘之间,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更不必说周遭众人了。
“若真如你所说,你心中无鬼,又何必选着这大半夜地穿着夜行衣来此,大可说明缘由我自会派弟子领你们前来。”封玄奕一个冷笑,由盯着姚锦墨的眼神转向绿珠,眼中尽是戏谑的不以为意。显然,他是知晓绿珠此番言语的目的的,只不过,既然她如此,他也不介意就此顺着这一条杠往上爬,也省得他还需寻一个由头将当年之事赖个干净。
“由于只是一番猜测,怕若是说明甚是突兀甚至会遭到不必要的猜忌,就想着能否于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潜进趁机寻查一番,也省得许多麻烦。”绿珠施了一礼,躬身说道。
两人自是心知肚明,不过互相打着马虎眼,各怀心思,各有目的,你来我往间只有这身后一群人被蒙在鼓里,还一副愤愤不平,自以为通晓这件陈年旧事的模样。
不过人群中却是有一人微蹙着眉头,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绿珠,如今听得她开口,眉头皱得更深,若有所思,与这周遭众人相比极是格格不入。只不过,众人此刻都义愤填膺,心思与眼神全然落在前方光景上,自然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再加之,现如今虽是月光如银倾泻而下,加之火光照得如同白昼,但他所站之处实为中间,被周遭众人的身影所挡,就算有月光、火光的照拂,又岂是可以落于他面庞之上的?晦暗不明间自然毫无顾忌!
“既然如此,你们不妨褪下面上黑布,以真面目示人,容我们瞧瞧是何方神圣,也省得在这边辩解却两方都互不信任。”封玄奕又是一个冷笑,拂袖一个侧身并不接受这番施礼,话语间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留有余地。
一味地放软姿态自然也是不可取的,这般只会助涨那群鼠目寸光之人的嚣张气焰,有松有驰,该强硬则强硬,不被封玄奕牵着鼻子走才是上计。于是绿珠将背脊挺得笔直,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谦逊,着实冷下几分道:“在我看来,丰门主和众子弟是丝毫没有相信的意思,不过是想骗得我们揭下黑布,想着来日也好一网打尽。不过我们却也不是愚人,若果真如此做了,想必不但不能洗刷我们的冤屈之实,反倒会给我们来日造成不小的困扰。丰门主此番要求,恐怕……”
“早就料定不过是托词,只不过这几年众弟子对我甚是有所猜忌,想着让一些心中持疑的弟子借此更加明白所要诛之人是何嘴脸,同时明白这些年我的良苦用心。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若当真是心中无鬼,又怎会惧摘下黑布?当年门主死相凄惨,你们却是毒蝎心肠至此。莫要在此废话连篇想着以此逃脱,却是痴人说梦,来受死!”
这一番话说得虽不是技巧精湛,且漏洞百出,但于此时此刻却是极合时宜的,众人此时的注意力均不在这件事之上,听得这番话若是搁在平日许是未必相信,但此时此刻自然是信服的。原因无二,此刻绿珠与姚锦墨二人的出现很好地替他掩盖住了这些漏洞,且不谋而合。这样看来,他心中恐怕极是得意的,这一举,解决了他两件烦心事,一件还属心头大患,耿耿于怀许久的,顺带还出了一口恶气,一举两得,如此看来,他约莫极是感谢两人的。
一语毕,他便以一种诡变的手势迅于一旁弟子的剑鞘上抽出利剑,咣的一声众人寻得声音望去之时剑锋已然飞至两人跟前。完全未看清楚是何招式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以至于敛声屏气,心中对封玄奕的尊崇之情更是油然而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柄变化莫测之剑,仿若只为一睹剑锋入脏,两人毙命的大快人心之景。
自然,这番度于姚锦墨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搂住绿珠的腰身安闲自得、满不在意地一个侧转,剑锋擦过绿珠的墨,转瞬即逝间已然落空。只不过刀刃甚是锋利,加之他注足内力剑气甚强,导致绿珠头皮一凉,一缕秀已然顺着剑锋所指之处,悠悠然地在空中旋了一圈,而后,四纷五落地飘落于地。
这般场景于此时此刻不过是沧海一粟,丝毫引不起众人的注意亦或是拍手称赞。只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着实是一番心惊肉跳的体验,就刚刚那一瞬来说,绿珠的心脏就宛若跳漏一拍,直击得心脏咯噔一声,当真如同被人推向地狱,身体即将悬空的那一瞬间又堪堪被人硬生生拉回的感觉。
看着姚锦墨仿似满不在意地朝她耸了耸肩,绿珠便知他想必就是想整她,不过故意这般打着擦边球罢了。正当她瞪圆着双眼想要怒斥他之时,腰身又是一紧,随即双脚悬空,在姚锦墨的撑托下绕着他的身体旋了一圈,落地时已然置身于另一侧。
又是一剑落空,封玄奕忽然嘴角一勾,眼神中尽带轻蔑不屑的神情,转瞬即逝间又是一个举剑的动作,一手持剑朝绿珠面门刺来,一手摆成五指扭曲的鹰抓样,同样方向朝着她面上黑布处袭来。
这点上,他倒是聪明,知是对付一个姚锦墨不若对付百个梁绿珠来得容易,于是招招式式均是以绿珠为目标,如此一来,姚锦墨只能处于被动地位,凭他百步穿杨拖着这一个累赘也不过是堪堪能够应对,想要还手恐怕是不太可能的。而这,正是他所希翼之事!而他所要做之事却更为简单,不过是扯下绿珠的面上黑布,迫他们在众弟子面前亮出身份,那便是大功告成,而这相比于取二人性命更是天壤之别,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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