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闻言,向着无崖子恭恭敬敬地跪下,口中说道:“弟子段誉,拜见师父!”接着便“冬冬冬”地磕了三个响头。tayuedu
无崖子笑道:“好孩子,本门规矩,拜师之礼要磕九个头,你再磕六个吧。”
段誉应道:“是,师父。”于是又磕了六个头。
无崖子哈哈一笑,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缚着他的绳子便攸地断开,他轻轻飘飘、平平稳稳地落坐在地上,对着段誉说道:“好孩子!好孩子!你过来坐下。”
段誉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盘膝而坐。
无崖子满脸笑容,说道:“好孩子,你是我的第三个弟子,见到苏星河,你就叫他大师兄。”
段誉应道:“是,师父。”
无崖子又说道:“好孩子,你可知本派为何叫‘逍遥派’。”
段誉摇了摇头,说道:“弟子不知。”
无崖子神色庄严,说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你师祖他老人家乃世外高人,超凡脱俗,自号‘逍遥子’,一手创建了‘逍遥派’,传下了多门神功绝学。只是为师与你师伯、师叔却是天资有限,各学了你师祖十之二三的本事,为师学的便是《北冥神功》。”
无崖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似是羞愧,然后握起段誉的双手,说道:“好孩子,你运转《北冥神功》吧。”
段誉见自己双手的少商穴正对准了无崖子双手的少商穴,若是运转《北冥神功》,岂不是要将他的内力吸取过来,急忙说道:“师父,这万万不得,我怎能吸取您老人家的内力。”
无崖子面上露出欣慰之色,缓缓说道:“好孩子,为师当年被丁春秋那逆徒打成重伤,虽然侥幸不死,却也沦为残废,苟延残喘了三十年,本就时日无多,这一身的内力如若不给你,也是要带到地下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为师七十余年的勤修苦练。”
“那逆徒虽然不肖,但资质却也是很不错的,不仅学了咱们逍遥派的上乘功夫,又自修了邪功,想要诛灭他,是极有难度,说不定还有不少凶险危难。为师将毕生修为给了你,你便能强过丁春秋,为世间除害,替为师报仇。”
段誉认真说道:“师父,弟子勤修苦练,总有一日能除去丁春秋,就算弟子能为浅薄,不能当此重任,弟子还可请我大师父出手,以我大师父的武功,诛灭丁春秋是易如反掌,师父,您的内力,弟子是万万不能要的。”
“先者为大”,段誉口中的大师父,便是方牧野了。
无崖子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好孩子,咱们逍遥派的恩怨,自然是由咱们逍遥派的人来消解,怎可假手他人。”
段誉还要再作劝导,突觉两股火烫的热气,犹似滚水一般从双手大拇指的“少商穴”中疾冲进来,不禁大叫一声:“啊哟!”
段誉明晓无崖子已然开始向自己传功,双手急甩,想将无崖子抓住自己双手的十指甩脱,同时调动全部内力推拒,但他武功内力皆不是无崖子对手,终究无可奈何,但觉两道热气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莫可抗御,自臂至胸,都冲入了胸口的“膻中穴”。
无崖子肃然说道:“为师已逆运《北冥神功》,不可半途而废,好孩子,你且聚意凝神,气行经脉,莫要辜负了为师的良苦用心。”
段誉修了多时的《北冥神功》,却也知晓《北冥神功》一经逆运,便似大水从大海中倒流,经从大江大河返回源头一般,但以无崖子的修为,自可随意而断,只是他见无崖子心意已决,他目前的功力又抗拒不得,只能闭上双目,依言而为。
但觉两道热气源源不断,注入“膻中穴”,然后“膻中穴”中积储的热气,又化成千百条细细的一缕缕热气,散入全身各处穴道,四肢百骸愈来愈热,全身暖洋洋的,便如泡在一大缸温水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之中,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的舒畅。
忽然间全身轻飘飘的,便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忽然间身上冰凉凉的,似乎潜入了碧海深处,与群鱼嬉戏。
到了后面,又觉脑壳之中,似乎下起了温润的细雨,点点滴滴落下,洗去了堆积已久的灰尘,头脑也渐渐变得更加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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