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云抿紧唇,胸口起伏着,许久没有说话。
他眼蒙绢布,自然也看不见萧宴池看着他,恍然幽深起来的眼神。少年全然不像话音里表现出来的那样疼痛,林祈云虽是天下剑修所望,但毕竟重伤刚刚转醒,再厉害也不至于一掌就叫他受伤。
他装得很像,足够骗过此时心乱如麻的师兄。
灵霄死了,他想,绊脚石算是去了一个。但他毕竟也帮着灵霄瞒了林祈云很长一段时间,见到飞升阵盘崩裂也没有出手帮忙,只作为一个旁人般漠然看着天道按死蝼蚁——师尊偏心冷漠,徒弟无情无义,这对他来说自然理所应当。
可林祈云会迁怒。
所以他怎么把自己摘出去?
萧宴池盯着师兄,暗自盘算道。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最终林祈云哑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师尊飞升……护阵人是谁?”
萧宴池敛下眸,在心底松了口气。
“师兄,你现在……”
“我养伤。”林祈云声音虽轻,语气却不容置疑起来,“我只问你,师尊飞升,选的护阵人是谁?”
“……琅琊,王闲眠。”
“好,”林祈云低笑起来,“好得很。”
他话音未落,覆眼的绢布便洇出一团殷红,携着泪从布缕的间隙间流下。萧宴池霎时心思全断,牵紧他的手,担忧的看他一眼后朝外喊道:“仙医!”
“无事。”林祈云话音压在喉咙里,藏着极重的情绪,他一手抓在萧宴池手腕上,手背青筋凸显,“无事……”
“……”
萧宴池收紧了手指。
那天以后,林祈云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明明行径与平常无异,但就是让人觉察到哪里不同了。所有来看他的人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不敢跟他提一句同灵霄有关的话,只有裴铮他们前来探望时问了一句“你知晓当年杀吴三的后果,对吗?”
林祈云拿着药碗,半张脸被掩在白绫之下,神情模糊的跟他们点了头。
而萧宴池候在旁侧,一言不发。
他日日来给他送药,见师兄经脉伤势日日见好,三尺白绫却迟迟拆不下,蒙在林祈云眼上,盖住了那双桃花眼所有的多情风流,空余安静,可怕的安静。
萧宴池眼睁睁看着,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多问一句话。
直到某一日长夜,他发现房里不见人影,月色花影摇曳着落在师兄床褥上,而他的师兄——已经提着微命剑,顶着半瞎的眼,杀入了琅琊。
那日的夜真是如墨一般浓稠,月光却又无比清亮洁白。落在林祈云脸上时,照得他一身白衣飘渺,银边映衬,青丝如瀑,一举一动宛若仙人下凡——如果没有半身染血,站在凶兽血肉分离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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