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采河沙机器的故障频率很高,但是能见到大金牙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还有马寡妇,她变了,明显的不一样了。
以前还会藏着掖着,可现在不同了,穿着时尚的衣服,下身是牛仔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紧紧的裹住臀部,一改往日的乡村女妇形象。
她敢走出来了,哪个村民看到她高挑的身段都不由得啧啧称奇,他们还不知道那叫“性感”,反正看的就是得劲,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扰得他们睡不好觉,他们想象着这样的马寡妇要是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该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那让人魂牵梦绕的马寡妇,如寒星下的夜幕,激荡在每个汉子的心里。那让人心驰向往的马寡妇,如清澈的河水,荡漾在每个微凉的早晨。那让人心醉神迷的马寡妇,如升起的袅袅炊烟,飘浮在每个悠闲的人家里。
起了薄雾的芦苇荡,朦朦胧胧,结了霜,坠弯了梢,入了冬。
那一天,他们没有见到穿着牛仔裤的马寡妇在村子里晃荡,那一天,村东头的采沙机器也停止了轰鸣。
马寡妇消失了,就如这刚刚来临的初冬,还没来得及换上厚棉衣,天就突然的冷了起来。
大金牙也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很多,那辆黑色的桑塔纳,五个工人,还有……瑶瑶。
唯独那些破旧的机器还伫立在薄雾中,仔细看的话,那些机器呈现出一片黑色的轮廓,朦朦胧胧。
什么时候走的,没人知道。
是不是去了市里办事,没人知道。
但多数人认为,大金牙应该是跑了,为什么要跑,他们又不知道了。
这有河沙可以开采出来卖钱,那这就是赚钱的买卖,怎么可能要跑呢,这不符合常理。
杨雷是知道原因,大金牙拿走了补贴,关于卖河沙所得效益之后的事情,大金牙说了,全部注入村集体。
所以呢,大金牙为什么要跑呢?那最后只剩下唯一一个解释,他被大金牙骗了,从始至终,大金牙就没想过靠卖河沙谋取利润,只为了拿到足够的补贴钱,然后卷款跑路。
太阳升起,驱散了萦绕在河滩上的那片薄雾,却驱不走,站在河滩边杨雷内心的疑惑。
杨雷静静的望着流动的河水,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明明可以靠开采这片河沙得到效益,一买一卖的事,为什么大金牙会铤而走险,选择这种犯罪的方式。
走过来的张国全给了杨雷答案。
“河沙就在这里,跑不了,也没人和他抢,这本身就是一件板上钉钉可以带来效益的一件事,但这个前提下,是对方要有开采河沙的机器,问题就出在这些机器上。”张国全拍了拍机器的铁皮子。
“如果对方在没有机器,专门为了这片河沙,现投入资金去买机器的话,也可以,但是不划算,最后挣来的钱估计也就落个机器。”
张国全的话并没有让杨雷有什么反应。
“瑶瑶和我说过一些大金牙小时候的事,当时我没在意,现在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大金牙这个人只喜欢赚快钱,什么钱最快?就是那些犯罪路上的钱最快。”
杨雷还是保持着面向河水的姿势,他的声音很悲凉:“所以,我们早该发现的对吧?”
“不不不。”张国全摇了摇头:“我们到现在都不愿相信,恰恰说明大金牙给人的态度太真诚了,我们没理由去怀疑。大金牙的初衷只是为了那些补贴钱,根本没想过认真开采河沙,但说不定在之后的过程中,他改变了当时的初衷,他也想为村子里办点好事呢,这当然都不好说,只能说人性太复杂了。”
“那又是什么让他坚持住自己最初的想法,从而卷款跑路了呢?”
在复杂的人性面前,杨雷也显得过于无奈。
“马寡妇。”张国全吐出这三个字时,接着说:“马寡妇这段时间太张扬了,敢那样的穿着在村子里晃荡,很可能和大金牙达成了条件,撺掇着大金牙带她赶紧离开这里,所以她也就不在乎村民异样的眼光了,反正她要走了。”
张国全的这种解释有点牵强,但杨雷也早就听闻马寡妇和大金牙有一腿了,现在看来,马寡妇在大金牙离开的这件事上,很可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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