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崇第二次打断宁宇,是宁宇念到默尔索被审判的时候。
阿崇说:“我觉得默尔索是个很酷的人。如果能跟他认识,我会跟他上床。”
宁宇噎了下,有些惊讶:“哪里酷?”
母亲死了没有流一滴眼泪酷?给母亲守灵的时候抽烟很酷?母亲死后第二天跟女孩儿上床很酷?被指控杀人很酷?这种全世界都与我无关的态度很酷?
阿崇说:“他很通透啊,他什么都不在乎。玛丽问他你爱不爱我,他说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说得真好,不是吗?默尔索看上去没有感情,因为他知道对于自己而言重要的是‘now’,而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妈妈死了,她和她的死就变成了‘past’,他没有权利和义务为母亲哭。他杀了人会有什么结局,那是‘future’,都是太遥远的东西。他活着的意义是自己,是当下,他主导自己,但也是自己的局外人。”
宁宇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好厉害。”
阿崇却换了话题:“宁宇,你觉得杀人和偷东西,哪个更严重?”
“当然是杀人啊。”
“从恶的角度看,都是恶,为什么杀人就要死,偷东西就可以活着?”阿崇说了句奇怪的话,他语气像是有些难过,“默尔索是不是真的杀了人,大家根本不在乎。他在被审判了,他会死吗?”
宁宇被阿崇搞得语气也小心了起来:“怎么……拿偷东西类比?”
“因为……”
阿崇语气低了些,“我以前,偷过很多人的东西。”
宁宇怔了下。
然而下一秒阿崇又换了个语气,是他惯常的,轻松的语气:“偷了好多人的心。虽然,我不是有意的。”
宁宇没忍住笑了下:“对啊,你也知道。”
阿崇在tekapo待了一周,看了一周的星星,那本《局外人》就是在那一周里读完的。
宁宇已经在交接工作,准备出国,他找了很多契机想告诉阿崇,但阿崇似乎很喜欢《局外人》这个故事,不仅在宁宇读的时候话多了起来,基本每天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来读默尔索吧。
他没有机会说,也只能跟着阿崇,开始关注那个冷漠的默尔索。
“——没有区别,个个有罪……今天,玛丽是不是又把自己的嘴唇送向另一个默尔索,这有什么重要?”
默尔索被判了死刑。
在读后半段的时候,节奏开始紧张,宁宇发现阿崇变得异常沉默。
在念最后一页的时候,宁宇提醒了一句:“崇哥,快结局了,只有两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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