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懂那份执念无法感同身受,但从卫寒的表现来看,她能想象到,那定然是举世无双的诱惑,让卫寒多年来排除一切诱惑,专心前进。
或许,就像此刻卫寒对她而言。
林舒敬佩她,却也觉得棘手。如果注定她和卫寒的理想无法共存,那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战胜卫寒十几年,甚至是三十年的执念。
这天卫寒回来得格外早。林舒刚刚到她家不久,一看时间,才7点。对比前段时间10点后才进家门,今天可以说是正常下班的时间。
她进了门,没有跟林舒打招呼,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自己的鞋摆好,随意踢掉小高跟便往书房走,像是受了重大打击还没有缓过来,失魂落魄。
林舒连忙跟进去,见她呆呆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望着书柜,很是担忧到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见她的声音,卫寒如梦初醒,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喃喃道:“哦,原来你在啊”
“我在,出什么事情了?”林舒着急蹲在脚边握住她的双手,眼里很是慌张,强作镇定道:“是你叔叔的事情又出了什么变数?说一说,不要吓我。”
“嗯,是叔叔的事情。”
卫寒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用力将嘴唇咬到泛白,浑身不自主微微颤抖,哽咽道:“我父亲说,叔叔的事情很棘手,没有转机。我们虽然找到了内奸,但是太晚了,他已经跑了,没办法”
“他们说,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我父亲让我辞职。”
她抬起头看林舒,眼眶通红,蓄满了泪,却还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我不能当法官了。”
林舒听着几乎心碎,她紧紧将人拥入怀中,想安慰她,可无论平时如何舌灿莲花,此刻却像个哑巴一般,什么都说不出。
这哪里是言语可以安慰的事情?言语本就苍白无力,连普通的悲伤都难以治愈,何况是这种剖心挖肝的痛。
半晌,她只能红着眼睛说:“哭吧,我给你保守秘密,放心哭一场,我一直一直陪着你。”
可她胸前的衣服被濡湿,始终没有听到卫寒的哭声。她连哭都压抑着不肯出声。
反倒是林舒先忍不住呜咽起来,心疼得像是被针扎一样,哭道:“你干嘛对自己这么狠啊?你别这么要强行不行?我很厉害的,真的,我有好多好多钱,你依靠一下我吧”
要强的人说别人要强。她叛逆期被父亲打到一个星期下不了床没哭过,被继母弟弟陷害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没哭过,而卫寒一个绝望的眼神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林舒在这一刻意识到,她彻底栽在卫寒手里了,或许一辈子都逃不掉。只要卫寒想要,她可以心甘情愿放下自己的矜持与骄傲,缴械投降,俯首称臣。
——
好好哭了一场,卫寒控制住情绪,说自己去洗澡。林舒洗漱完出来,见她穿着睡袍立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抱着胳臂望着外面的灯火阑珊出神,看起来很是寂寞。
林舒从背后靠近,双手从腰间穿过,轻柔将她抱住,下巴搭在肩膀上,微微偏头,轻声在耳边问:“在想什么?难过?还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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