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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1页）

卫听到达刘温将军处，已经是十日以后。2022彼时西凉进犯，刘温将军带着少数的驻守军负隅顽抗，将西凉军全部拦在大苦边境之外。

一个月之后，边关急报，传来了首战告捷的好消息。

而在这一个月之内，长安城风云变幻，王允重新被陛下重用，阮青竹不在，又恢复了他一家独大的现状。

只是朝堂之中，再没有了从前坚佞之臣肆意贪腐的情景，王允如今逐渐向着清流靠拢，朝堂之中，人人自危，谁都不敢作奸犯科，就怕王允突然一个发疯，将他们所有人都送到牢里，王允从前就干过这些事。

他们谁都不如王允家大业大，也不如他在朝中的根基深广，即便知道他曾经做过不好的事，但也不敢跟他硬碰硬，谁都只能夹紧了尾巴做人。

一切的变故出现在首战告捷之后的某一天，原本朝中因为边关战事接连传来捷报，变得轻松欢快许多，长安城中都是欢歌笑语，未听的好名声水涨船高，连带着一同去的魏风也崭露头角，魏家兄弟一时成了整个长安城风头无两的红人。

天气渐渐变凉，木叶萧萧，秋季最后一场雨落下。

这几天发生了一件令全京城乃至整个国家都十分震惊的一件事。

——这一天，天刚刚亮，一声钟声从长安城最高的摘星楼响彻开来，宫门被敲响。

王允光着膀子，身后背着一捆荆条，荆条上的尖刺扎进了他背后的皮肉，血迹一道一道划开，他一步一跪，从相府到宫门。

引来一路城中百姓围观，百姓很是惊奇，他们多多少少都曾了解王允干过许多剥削百姓的事情，现如今见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大快人心。看到他背后的斑斑血迹以及苍老的面容，染霜的鬓发，纷纷拍手称快。

宫门之前，他等着小太监的禀报，身后跟着一大批来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们对他指指点点，拍手称快。但是，由于他用自己手底下的铺子来接纳来自各地的百姓与流民之事，又有些稍微原谅他。

故而也有一批人是抱着纯看热闹的心情来看的。

等了不久之后，宫门打开，里面的小太监小跑着跑了出来，“丞相，快快有情，陛下听闻此事，很是着急。”

“你这，这又是何意呀？”

王允没有说话，他虽是负荆请罪，一步一跪，但是为官多年，身上的威严还在，如今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丞相，要不先把身上的荆条摘下来吧？”小太监谄媚道，“你若是背着来请罪的，不如等到太极殿门口再背上，奴婢给您拿着。”

王允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请求。他走的很慢，身上的荆条宛若刀剑一样将他的背划得满是血迹，已经看不见一块好皮肤。

太极大殿之中，皇帝不明所以的看着手中的各地文书，虽然眼睛是看着走着，但是却愣了很久，一看便知心中存了事情。就到外面传起了禀报的声音，小太监声音尖利高昂，“王丞相在殿外求见！”

“快请！”

殿门大开，王允在太监的带领之下进了太极殿中。

如懿之上，皇帝看到他这一身打扮。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从没想过王允有朝一日会这样，说实话，他根本就不知道王允做错了什么事，又为何来负荆请罪，脑海之中想了无数个想法，但无一能对应的上。

“丞相，这是为何？”天子道。

“陛下，臣有罪。”王允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现如今已经入了深秋，天气有些刺骨得冷。然而，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裤子，上身完全摊开，他的嘴唇已经冻得乌青。

“陛下，老臣有罪，过去围观30年，曾辜负了陛下对。诚的信任。做了许多剥削百姓、伤天害理之事。今听家人的劝告，一一坦白，还望陛下饶我家人死罪。”

“臣第一罪，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为官30年来，为谋一己私利在朝堂之声，左右逢源，拉拢了一群同我相似之人，排挤异己，结党营私，迷惑圣听，为祸朝堂。”

“臣第二罪，剥削百姓，搜刮民脂。为官这么多年，臣的野心由最初只是为民除害，为百姓服务，而越发膨胀，为了富贵荣华，搜刮民脂民膏，建造亭台楼阁，用度奢靡，利欲熏心。”

“臣第三罪，收受贿赂，行便他人。自从边关归来，由最底层的军中将领，到了如今丞相之位，期间有无数人托臣办事，陈友一开始的拒不答应，到最后收受贿赂以权谋私。”

“臣第四罪……”

王允苍老却仍旧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如同环佩叮当响起，大殿之中，戛然无声，针落可闻。只能听到王允在一字一字的陈述着自己从前的罪过。

随着他一句一句说下去，龙椅之上，陛下的脸越来越黑沉，直到最后黑如锅底。

直到最后一个字吐露，王允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磕了一个头，再抬起之时，额头之上有了红红的血迹。

“这是臣的请罪书，还请陛下过目。”

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他的手早已充满了淤泥与血迹，带着微微的颤抖，他将手中文书呈上，一旁的小太监见了，反应极快地走到他身边，接过去，呈到陛下面前。

那薄薄的几张纸，记录着他这些年做过的所有错事，以及那些曾经托他做事的臣子。

龙椅之上，陛下接过了那几页纸，面无表情的看过去，翻过一页，他的脸色便黑一分。直到最后，脸上黑如墨滴，简直要滴下水来。

良久，大殿之中空荡荡，没有一丝声响，在这无边无际的寂静之中，人们的心跳更加明显。仿佛整个人都被一只大手生生遏制住。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害怕会牵扯到自己身上，谁都明白王允刚才说的话是有多么惊天动地。陛下的手指都在用力，像是在强忍着极大的愤怒。

良久，陛下啪的一声合上纸，“这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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