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双手轻轻“掐”住她的脖颈,俯身把额头贴了过去。
两颗脑袋靠在一起。
彼此的温度是那样的清晰,彼此就在触手可及地方,那么真实。
呼吸纠缠萦绕,鼻端被彼此的气息所包围。
他情难自制,捏住俞皎的下巴,把唇凑了过去。
先是浅尝辄止,慢慢地变得霸道,像是攻城略地的土匪,恨不得把心爱的女子拆解入腹。
末了,两人呼吸都有几分粗重。
白瑜复又振臂将俞皎揽入怀中,紧紧抱住:“皎皎,我也想你。”
俞皎把脑袋紧紧抵在他胸膛,声音沙哑:“阿瑜,答应我,以后都要好好活着。”
“阴山拾骨的时候,如若在那尸堆中发现你,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或许就算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我不能没有你,也不想没有你,一定要答应我。”
白瑜郑重点头:“好,我都答应你。”
俞皎却不相信:“我送你出征那日,你也曾许过诺言,但你食言了,这一次我信不过你,就算你发誓,我也信不过。”
白瑜却没有说好听的哄她,而是倾吐了肺腑之言:“皎皎,我不能跟你发誓。五哥走了,我就是这个家唯一长成的男人。”
“家族兴衰,氏族荣辱皆系于一身,若是国难当头,我也一样会再度挺身而出,我的心可以全部给你,我的命却属于大家。”
“不过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尽最大的努力,竭尽全力地活着,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俞皎不怪他,一点都不怪。
肩上没有担当的男人,算不得真男人。
但凡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自己也不会从那么一堆人里挑出最不着调的他。
正是因为知道他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正是因为他胸怀天下满腔热血,才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他,才能赢得自己的心。
最后,俞皎擦去眼角的泪水,唇边又挂上一抹甜甜的笑意,她伸手替白瑜理了理头发,扶着白瑜走到床边坐下。
她说:“阿瑜,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的蜜饯么?”
白瑜颔首:“记得,那是城东老张的手艺,甜而不腻,最适合解馋。”
俞皎继续道:“收到阵亡的信报后,我让人去给我买了一包,本来是最喜欢的味道,因为没有和你一起吃,不甜了也不好吃了。”
白瑜告诉她:“等到回京城后,我再买给你吃。”
俞皎摇头:“重要的不是蜜饯,而是你呀,笨七。”
白瑜将她揽入怀里,柔声哄慰:“我陪你一起吃。”
俞皎点了点头,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忆起初见的时候,她敢赌誓从未见过这么令人讨厌的少年,骄傲轻狂,不可一世,好像是全天下最得意的人。
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与之说的每句话,都令她无所适从,浑身不自在。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傲慢,而是阿瑜真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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